“好了,今天有雪君帮你们求情,算你们运气好,如有下次,定要你们提头来见,还在那里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没得让孤看着心烦。”女皇冷冷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耐和鄙夷。
“是,是,臣等告退。”那些言官一听这句大赦,激动地话抖说不清了,一边用感激的眼光看着冷落,一边慌忙往外走,无奈跪久了的膝盖已经麻了,及时心急如焚想快点逃离这里,还是只有慢慢挪着步子。
“女皇,淑君既然已经去了,死者为大我想也该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在选个吉日迁入皇陵等着百年之后又可以侍奉女皇。我看着那一席草席裹身确实单薄,看的我也跟着心酸。”冷落淡淡的声音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从屋子里传到还走到门口的言官们耳里。
“好好的说他干什么,有草席裹身还是看在他跟了孤一场,好了,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女皇粗粝的嗓音惊得外面的言官们步子更快了。
淑君,十年前一进宫门就宠冠后宫的男子,如不是锦王一族不得为后,淑君,只怕是今日的凤后了,却不想,当女皇的爱已逝去,得来的确实这样的下场……
只是想想,她们就吓得毛骨悚然,这样的女皇,真可怕。
“众位大人,我家主子想请大人们去府一叙。”正慌忙往宫门赶的言官们,冷不防前面有一个黑衣人挡路,惊得面面相觑,却听得黑衣人淡淡说着。
“你们主子是谁?”言官中一个稍微老一点的不一会儿就定住心神,状似平静地问道。
“我们主子是刚才救大人们的雪君。”两人依旧淡淡的,明明站在太阳下,却让人感觉他只是一束影子。
“既然是雪君,那我们就去吧,可是,雪君明明和女皇在一起啊。”还是那个言官发问,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大人不必担心,雪君马上就会出来的,众位大人请吧。”黑影人这么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言不发地向前带着路。
“走吧。”毕竟现在还是青天白日,虽然刚才吓破了胆,可是言官们想着刚才雪君的出手相救,还是半信半疑地跟去了,反正,在深宫中,也没有人敢公然杀害朝廷命官。
藏雪宫
“众位大人能前来,本君深感谢意。”冷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言官们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刚才不亏了雪君的帮忙,雪君的大恩大德,我等铭感心中。”言官们客气地站起来行礼。
“大人们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本君有一事先求。”冷落疏离地笑着,径自在首座上落座。
“雪君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等就是上到山下油锅也万死不辞。”其中一个机灵的言官马上站起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豆大的小眼睛里有精光乍现。
刚才看到雪君如此受宠,巴结好他一定可以平步青云。
“各位大人对女皇的看法如何?”冷落随意拿起茶杯开口道。
“女皇是真龙天子转世,天命所归,我等凡夫俗子能有什么看法啊。”一个老成的言官弹着自己的衣袍谨慎地开口。
“大人莫不是把本君当三岁小孩,现在城里,百姓之中,都在流传女皇残暴不良的话,就连本君身在后宫都有所耳闻,何况各位大人呢。”冷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眸色淡淡,无波无痕,就这么扫了她们一眼,却让她们浑身凉到了底。
“这个,这个不过是市井流言罢了。”明明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弱质纤纤,而且,他说话的声音明明也不大,可是,在他那晶亮的眸子微微一扫之下,她们还是感觉身上被什么压住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这一番话更是说的分外艰难。
“是不是流言你我心里都知根知底,又何必明人眼前说暗话呢,也许你们还不知道,那些被派去攻打萧城的士兵吃了多少苦,你们的好女皇,在她们为国拼命命悬一线之后,还要她们去做盾牌,去送死。”冷落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浓了:“这就是你们心中天命所归的女皇?”
“这个,这个……敢问雪君,女皇对你可算是恩宠有加,有求必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一个打着胆子问道。
“是没什么好处。”冷落这么说着,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可是,我不能坐以待毙,以色侍人,能有几日好,等到有一日说不定淑君的下场就是我的结局。”
“你……”
这下,她们沉默了,雪君说的不无道理啊。现在的女皇,阴晴不定,动辄严惩,稍不如意就是杀人。她们也该要计较了不是。
“众位大人,刚才不是说上到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吗?眼下,就这么说说你们就怕了。”冷落轻声说道,听到那些言官耳里,羞愧之色立马爬上她们的脸颊。
“雪君,这个事情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我们不能仅凭你一人之言就相信了。”沉默良久,有人终于开口道。
“本君的话你们也许不相信,可有人的话你们总该相信了吧。”冷落起身,慢慢向外面走去:“就让他给你们解释吧。”
“谁?”言官们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众位大人,别来无恙。”温润悦耳的声音从后堂传来,如墨般的男子已经站在里她们面前,仿佛有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漂亮的五官仿佛在发着光。
“丞相,你,你不是在监军吗?”有吃惊的声音从室内传来,包含着激动和讶异。
冷落抬头看看一洗如水的蓝天,他的任务总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