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进这座宫殿,江色儿心中还是有些心酸的,往日的情景已经历历在目,御花园,曲径小道,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还在,可是,人已非昨。
那个虽然是一代霸主,睥睨天下的女皇,可是,面对着她却只有温柔和无奈,只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那个总是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着她,习惯用冷漠伪装自己的情感,习惯呆在她不远的地方,让她一回首,就可以看见他冷峻的脸庞的夜。
只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不会在回到她的身边了,努力仰起头,不想让眼中酸涩的液体泛滥,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
越来越靠近母皇的梓宫了,江色儿只觉得脚下的步子如千金重一般,有些挪不动了。胸腔里的空气被压榨一空,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憋闷和疼痛。
“母皇。”她一步步走上前,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
“母皇。”为什么,她现在回来了,母皇却已经躺在那里,再也不会看她一眼,再也不会对着她笑了。
江色儿想到这里,本来已经痛如刀搅的心,竟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活煎一般,痛入骨髓。
“母皇。”她普通一下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上,那声音,如同破开的冰面上挤出来的,凄凉而尖锐。
“二殿下,皇上去的时候还一直叨念着您,这下,你来了,皇上也就安息了。”一边跪着的秦叔抬起头看着她,这些日子的打击让他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还有悲伤,展露无遗。
“秦叔。”江色儿这么叫着,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还好有秦叔一直陪着母皇,秦叔做的,比她这个女儿做的要多多了。
只是,如果对他说谢谢就是矫情了,她只是这么叫着,两个人泪眼相望,都是对着沉睡在梓宫中的王者的思念。
“妹妹也不要伤心过度了,秦叔这些日子一直坚守在母皇这里,身体已经透支地厉害,还是不要惹他伤心了。”大皇女的声音适时插进来,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哀沉的气息,她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矫揉造作,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酸味。
大皇女表面上还是带着一点淡淡的安抚,一点淡淡的忧伤,看起来像个母亲过世了,还要照顾幼小的妹妹的大姐姐一般和蔼可亲,只是,掩藏在袖中的手上,指甲已经快要被她折断了,她的心恨地扭曲起来。
凭什么,她也是母皇的亲身女儿,可是母皇只会对着她的妹妹露出慈祥如母的表情,眉宇间里无不牵挂,那份稀有的亲情,她从来没有在女皇身上体会过,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从来只是她妹妹一个人的母亲,从来不是她的,所以,今时今日的局面,怨不得她,要怪,就怪她自己的偏心吧。
她这样不断在心里说着,安慰着自己,也坚定着她一颗往思路上走的心。
这样想着,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集中注意力,毕竟,现在可是非常时刻,在遗诏没找出来,并改成她的名字之时;在她的妹妹也是她的仇敌面前,一刻都放松不得;只是,眸光扫到秦叔脸上对着江色儿慈爱的目光,她心里好恨,她这些日子怎么威逼利诱,这个该死的秦叔的嘴巴就像是上了一把锁,怎么也撬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