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小姐吗?”喑哑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随着吱呀吱呀的轮椅声,屋子里面的人坐着轮椅出现在江色儿面前。
只一眼,江色儿就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夜,是你吗?”江色儿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地问道。
“这位小姐是否走错了房间?”大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落入了江色儿眼底,他别开脸,不看她,这么低声说着,摇动着轮子想要往屋子里走:“小姐走错了房间,还是快快离开吧,不然,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真的是夜,即使他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可是那一双幽深难测的眸子,背对着射进来的阳光,更显得熠熠生辉,是她记忆里百转千回的,如何能记错。
“夜,我是色儿啊。”江色儿有些急切地说着,他的冷淡如同梗在喉咙的鱼刺,更的人满心酸楚,心中一片慌乱,满团的乱麻斩都斩不断。
“这位小姐,我从未见过你,而且,在下也不叫夜,你真的认错人了。”他缓缓抬手,平静地诉说,黑眸中宛如又什么荡漾开一样,不甚明亮的光芒中,隐约可以看见他那双眼睛清如冷泉,又似九天皓月,泛着淡淡清泠的光辉,衬着那张黑色精致的面具,
整个人就好像那天上冰雪般,孤傲冷漠,却又……寂寥,感伤。
江色儿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想要找出一丝往日的情意,却是失望。
“夜,你不记得我了对吗?”江色儿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一定是落到悬崖底下撞到了脑袋,失忆了,江色儿在心中这么解释着,声音无奈而苦涩。
“没关系的,我马上带你回皇宫,你到了那里一定会记起来的。”江色儿故作坚强地笑着,可是,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固执地瞪大眼睛和他对视,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神里有淡淡的疏离在流转,像极了清水面上积的那一层薄薄的雾气。
疏离,多么晦涩的字眼啊,江色儿的嘴里就好像嚼了满满一口黄连,苦不堪言,却篇篇还说不得。
只是,夜不是好好活着吗?这就足够了。
一切都会好的,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这位小姐,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是你口里的夜。”夜索性不再理她,独自摇着轮椅往里屋走去。
感觉就好像做了一场迷离的梦,夜的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他居然还能再见到色儿,只是,如何可以让她知道,她的夜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早已经残破不堪,肮脏地自己都厌恶,今日的喉咙格外疼,似乎有一大团棉花塞住了喉咙,那么难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要费尽心力,才说的出声。
他镇定地推着轮椅,可是,手已经在微微发抖,心里一阵喜一阵悲,只觉得人痛到了极点反而从那极致的疼痛里弥漫起一丝似快乐又似悲伤的暗火,不知不觉都化成了满心满眼的迷茫。
“夜,夜,夜,为什么不肯认我呢,我是色儿啊,是你一直要保护的色儿啊。”江色儿只觉得心口痛的几欲昏倒,从来不曾有过这般的心痛,好像被粗钝的锯子来回拉割着心头,她的声音那么悲凉,像是眷恋的泪水,一直绝望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