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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桃报李吗?”司徒堇喃呢着,回身向扶疏宫走去。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之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苦笑着,明明知道她不过是随口说的感谢他的话,他却偏偏在这里浮想联翩。
他真的已经中毒很深了。
原以为,初见时她笑靥如花,如刺破乌云的阳光温暖了他的心房,如今,她的眼里也染上了阴沉,为什么,他却只是觉得心疼呢,想要分担呢,他不是最讨厌这些阴沉的眼神吗?真的动心了,他悲哀地想着,只是,注定不能见光的动心。
玄儿,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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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永福七年六月五日 黄历上的黄道吉日 宜婚嫁
这一天,十里长街,红妆素裹,举国欢庆,江色儿一身红色骑装,坐在高头大马上,喜气洋洋,更显得精神焕发,而玄儿则坐在后面的鸾凤花车上,垂下的层层珠帘遮着住了他的容颜,花车辘辘,一起在城里游行了一圈后返回皇宫。
夜晚的皇宫被装点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太后的扶疏宫尤其热闹,江色儿和司徒玄由着喜官的牵引,一步步行着礼,周围不时有大小官员来敬酒,她一概来者不拒,喝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脚下一烫,痛得她禁不住叫出声来。
这才发现她正把一个火盆踢翻了,这莫不是传说中的过火盆去邪,江色儿傻眼了,周围也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恭喜玄王和王妃以后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身边的礼官灵机一动,笑着大声说道,这下,唢呐声起,喜庆的乐曲在半空中飘飘扬扬,袅袅淡淡,不绝如缕。
太后在一边笑着看他们行完礼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已由侍人送回去歇息了。
丝竹声起,酒香在夜风中香飘醉人,宾客们觥筹交错间,吉祥话妙语连珠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江色儿和远处的宣王遥遥敬了一杯,正回头,却见华盖浓重,宝扇雍容,豁豁然天家仪帐已近在咫尺,
“恭喜质女了,现在成了朕的弟妹,你以后可要好好待玄儿。”司徒堇轻轻地说着,眉眼之中尽是柔软的浅笑,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透着丝丝笑意,清清浅浅,如庭前纷飞的落花,只是,在他掩藏地很好的眼底,淡淡的伤痛正在悄悄蔓延。
江色儿笑着点头称是,只是,心的一角却如流淌的酒水般,柔软起来,说不出为什么,有种别样的情绪萦绕着她,像是来自眼前这个皇上。
月上中天,酒过三旬,江色儿迈着虚飘飘的脚步向新房走去,此刻,她只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一眼,头重脚轻的,推开门,身着华衣的侍人向她行了礼道一声:“恭喜王妃。”就悄悄猫着腰退出去,合上门,把里面的小空间留给这对喜结连理的夫妻。
月光凉如水,缠龙红烛发着温暖如玉的光,映得喜床上的大红色百子千孙被也格外温馨,江色儿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笑意,一步一步,向捂在被子中的人儿走去。
“玄儿。”她深情地唤,语气中的眷恋深入心底。掀开铺盖的手抖了一下,她和床上的小东西四目相对,彻底地傻住了。
公鸡变母鸡,好好的新郎怎么就变成了一只小狗呢。
“汪汪。”床上一身雪白的小狗兴奋地叫着,胸前的红花也随着抖动,提身一跃,圆滚滚的身子就落到了她的怀里,两只柔软的爪子搭在她身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
“呵呵。”江色儿被它逗得扑哧一笑,手顺着往下一搂,把它肥肥软软的身子抱起来,梳理着它一身洁白如雪的毛:“莫非,你就是玄儿变的,哎哟。”
话音刚落,一枚暗器迎面打来,正中她的额头,江色儿下意识地去接,是一枚水灵灵的青枣。回头一看,一身红衣的玄儿正坐在窗上抱着盘糕点啃着,一双水眸正恶狠狠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