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静关心的并不是我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许公子。
她关心的是:“你真的有把握吗?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你放心啦,这真是万事俱备。”
“这么说,许公子以后就彻底完蛋了?”
“肯定的了,他要是不完蛋的话,那岂不是我就完蛋了,我和他之间肯定有一个倒霉的。”
“他要是一败涂地的话,那我手里的这张卡,不也就作废了。”她这样说,差点把我给气死,原来她关心的是她手里的那张卡,是啊,如果许公子陨没了,那许公子的所有资产,也就化为灰烬,那张卡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说你这个人太财迷了,金钱和生命,哪个更重要啊?”
“这个还用说,傻子都知道,我是想吧,可不可以你用点迂回的策略,比如说,先把这个卡里的钱过多的透支。”说着,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到她的那个抽屉里去取一些小本,开始计算起来。
她像是一个大管家,账目和金钱这些东西,她理得比我顺。
其实你别看她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如流水,生活非常的奢侈,可是她的心思非常缜密,知道什么时候该花钱,这个钱应该怎么个花法。
要不然的话,以她奢侈无度样子,到了今天早就沿街乞讨了。
她心里有数,知道计算,知道运筹帷幄,在经济社会的今天,这是非常好的习惯,也是一种本领。
相比于她来说,我的这个本领就显得非常匮乏。我的理财方案只有一个,尽量去节约,其实是非常愚蠢的,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其实这也不能怨我,毕竟我的事太多,都是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杂七杂八的事儿,我可没有心思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在如何赚钱。
就比如说吧,这一夜基本是相安无事,可是第二天,我又面临着一个非常难的抉择。
杜祈给我的那个地址,我早就用火给烧了,因为我知道那个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地铁,坐公交车,连续倒车好几次,最终到了那个地方。
其实我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希望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能想出好的办法。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要说想,我都想了好几天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来,这一早上的时间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呢!
我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往身后看一看,我担心有什么诡异的人,毫无征兆的突然向我靠近。
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是杜祈,你得快点儿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整个上午,弄得我神经兮兮的,精神非常的紧张。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靠近我,其实我应该想得到才对。如果不进行灵魂附体的话,杜祈是听不见我说话,但是他能看见我,我做的什么,去了哪里,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刻,他或许就跟踪着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这是一片比较偏僻的坟地,远离城市中央,好多都是些孤坟,根本就没有人来打扫了,所以说这个地方显得很荒凉,杂草丛生的,只要往里走,迎面就有许多的蚊虫,草丛当中有许多动物,有一些小蛇,还有是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总之,来到这里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就像是回到了原始的地方。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十分的纳闷,杜匕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安葬在这个破地方。
当时我是这么猜想的,因为这地方远离城市,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和他们的儿子保持着很大距离,杜匕非常讨厌憎恨这个儿子,他不想离得太近。
我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也是唯一合理的理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更不能答应他的要求了。
如果答应了他的要求,岂不是违背了他的父亲杜匕的意愿。
做人做事,主要是多方面考虑的,不能太任性,也不能太顺着自己的利益来。
我缓缓上前走,我知道骨灰在什么地方。
很快就走到了,这个地方四周没有人,一个不算大的的小墓碑,看起来有点寒酸,其实墓碑上连个照片都没有,墓碑上只有两个字:杜祈。
除此之外再多一个字也没有,就连墓碑的主人和杜匕,之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交代。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定还以为杜匕这个太绝情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会遭受许多人的误会和诋毁。
可是我相信,杜匕之所以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我相信杜匕的为人,更相信他的办事态度。
不过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是我想不通的,如果他还活着,我肯定会向他请教请教,可惜的是,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的儿子已经死去多年,其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因为他的女儿,去找问天祈祷心愿,之后才得以找到他儿子的尸体。
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对他的儿子究竟知道多少,了解多少。
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究竟憎恨不憎恨他的那个儿子,如果是憎恨的话,还完全有能力干预他女儿的行动,如果是不憎恨的话,那么他的憎恨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其实这个问题十分的美妙,相对我来说,这个问题特别的重要,因为他决定了,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或者说,从杜匕找到他的儿子,一直到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纷纷离世之间,在这段时间之内,究竟发生过什么,杜匕又知道过什么,他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我并不知道杜匕是在什么时间安葬他儿子的,并且是安葬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从正常的,思维角度来说,杜匕之所以会这样安葬自己的儿子,那么只能说明,他是在仇恨包裹的形式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
也就是说,他在安葬自己儿子的同时,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儿子要去杀死的自己妹妹,还有他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去干预,哪怕是把杜祈打得魂飞魄散,那也要竭尽全力来保护自己的至亲。
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杜匕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个时候,我必须要作出一个决定了,要么就把骨灰取出来,那么就——
算了,还是先把骨灰取出来吧,这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味的在这里瞻前顾后,想这个想那个,最终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是耽误些时间。
这个小小的墓碑安葬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因此说一切都是崭新的,墓碑下的泥土,长的草并不多,也是郁郁青青的,被风刮过,微微的颤抖着。
说真的,这个地方有点苍凉,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氛围。
我蹲到这个墓碑跟前,看着这个墓碑,也看着这个墓碑上的两个字:杜祈。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是值得同情的,还是说,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不管是哪样了,就目前来讲,我是被他控制的,我的行动要完全遵从着他的意思。
墓碑的下边,有一个方形的凹槽,是用水泥砌成的,凹槽的上边盖着一个石板,把这个石板移开,就能看见里面放着的骨灰盒。
这个骨灰盒是黑色的,大小不是很大,就跟家里的抽屉差不多,我伸出双手,刚要触碰这东西,手被没电了一下,是心里的反应,其实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做?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我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的双手往前够,很容易就碰到了骨灰盒,双手轻轻的夹紧,往出一用力,这个骨灰盒就被我拿出来了。
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寻常的盒子,可是因为放着人类的骨灰,所以显得非常的诡异。
这个东西不是很重,不到五六斤的分量,我拿在手里用力晃了晃,里面应该是一半儿。
其实我看过火葬场的工作程序,人类的好多骨灰都不是完全的,都会失去很大一部分,如果是倒霉的人,还掺杂着其他人的骨灰。
这一点,当事人是不可能知道,当事人的家属也不会知道的。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块黑布,轻轻地盖的这个骨灰盒上,然后从天上问了一句:“杜祈,你在吗?能不能看见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意思办了。”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其实他根本听不见我说话,如果他并没有去灵魂附体。
我又朝四面八方望了一眼,果然是没有人,他并没有附体到某个人身上,然后这个人悄悄的尾随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莫非是,他对我真的这么放心!
应该不是的,其实昨天晚上他对我已经产生了怀疑,那么今天,按照正常人的思考逻辑,他应该从早到晚一直监视着我,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敢来赌一把,因为他根本就赌不起。
等一等,我需要冷静一下,把事情的前后因果关系重新理顺。
我明白了,这个地方他应该是来不了的,无论是他的亡灵,还是他的亡灵附体某个人身上,任何一种方式,他都不具备来到这里的条件。
你还别说,这件事情倒是蛮奇怪。
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应该——
请原谅我的阴谋诡计,因为这个时候,阴谋诡计对我来讲,还是对杜匕来讲,恐怕都是件好事儿,都是一种善举。
如果说,杜祈根本就无法来到这里,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做过什么,动过什么手脚,哪怕是我把他的骨灰扔了,他也不会知道了。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