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非常的自信,我倒是非常的没有底气。
其实他越是自信,我对他的好奇心也就越强,他这样的人,社会经验丰富,而且关系网非常的大,平白无故的相信我一个名不传经传的人,如果这其中不是有其他的隐情,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其实这样的怀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身为一个最普通员工的我,凭什么会得到他这个总裁的特殊照顾,我凭什么可以无故的旷工,无故的不去上班,就可以拿到比别人更高的工资。
他还亲自打电话叮咛经理,要求对我特殊的照顾,以至于让别人都怀疑,我和这个总裁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否则的话他断然不会如此,不会如此的宽宏大量。
当别人问起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蒋泰北颤颤巍巍的身体,勉强让自己坐直,他摆出这个动作,那就是一种祈祷或者是,非常郑重而且严肃的嘱托。
“郑叶啊,这件事情真的麻烦你了,要你多费心了。”
“麻烦倒是无所谓,费心也是正常的,毕竟在这里工作,可是你总的给我一个指点吧,要我怎么做?”
“真的十分抱歉,不是我不想给你指点,是因为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样子显得十分为难,虽然如此,依然无法掩饰他身为总裁的威严,“正是因为我不知道,一无所知,所以我才把所有的决定权,你可以自由的决定,自由的发号施令。蒋三那里我已经知会他了,这些日子,他完全会听从你的派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向他说一声就可以,他会全力配合。”
等他交待完这些话的时候,虚弱的身体更加的疲惫了,他软软的向我摆一个手,是说,不要继续下去了,他想休息了。
他没有任何交代,直接就躺在床上,然后轻轻的按一下床上的按钮,就有医生走了进来,就是刚才为他诊治的医生,还有在身边服侍的那个小护士。
跟在医生和护士身后的,就是他的妻子沈佳音和蒋三。
他们都进来了,医生先到蒋泰北的床前,为他简单的做几次检查,确定他没有大碍,只是身体极度的虚弱,他的所有器官都已经处于衰竭的边缘,禁不起任何巨大的刺激,也经不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医生对我们说,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和风细雨的环境,即便如此,他的生命也是受到威胁的,生与死,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病危通知并没有收回来,医生说,身为家属的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这种病情的患者不是说没有见过。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履行了他的全部职业义务,然后就离开了,去照顾其他的病人。
这个时候,病房里还是非常的安静,因为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蒋泰北的生命受到威胁。
在这安静的环境当中,我突然想起件事儿。
之前的两三天,我和蒋三有一次在火锅店谈论集团的事儿,那一次是蒋三主动约的我,那一次非常的隐秘,就像是特务接头,蒋三说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蒋泰北。
蒋三约我出来见面,是希望我为了出谋划策,看看如何帮助集团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扭转乾坤,如何帮助集团渡过这个困境,如何让集团的魔术表演团队,远远的超过其他的竞争对手,让自己处于独占鳌头的地位。
蒋泰北曾经跟我说过蒋三:集团的魔术表演,是否属于独占鳌头的地位,将决定着集团的命运,关系着整个集团的生死存亡。
当时的时候,我听到蒋三这样跟我说,我就觉得非常的奇怪,非常的不合理,魔术表演的状况,怎么可能会决定着集团的生死存亡?
可是现在想一想,我觉得蒋泰北并没有跟蒋三说实话,而是说规避了一些东西。
他说了些实话,同时篡改了一些东西,把真实的东西和篡改的谎言混合在一起,让人不好分辨。
其实蒋泰北内心想说的是,集团魔术表演在业界中的地位,将决定着他个人的生死存亡,而绝对不是集团业务的生死存亡。
相对来说,蒋泰北更加在意的是他个人自己的生死,这个人在乎的是自己,而并不是集团的整个业务,他更加看重的是性命上的生与死,而不是个人财产的多少。
我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判断,是有我的判断依据的,并不是说凭空的猜想和主观的臆断。
按照他的说法是,揭穿魔术表演的地位,将决定着集团,经营的生死存亡。
可事实上,蒋泰北他并不在意集团的经营状况,甚至说对集团的事基本上什么都不关心的。
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却异常地关心着魔术的表演情况,几乎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着,也正是这个原因,集团的魔术表演业务显得非常的神秘,很多东西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这么长时间了,我始终在打探着,有关于集团魔术表演的业务,也在打听着,那个大魔术师金峰的情况。其结果是,无功而返,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打听出来。
今天,在病床之前,在奄奄一息之际,他让我帮助他办点事情,并不是如何去维持集团的整体经营业绩,而是千叮咛万嘱托,让我尽全力去,保持住集团的魔术表演的独占鳌头地位。
无需质疑了,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当年的时候,我的那个救命恩人大特,为了能够救下我,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全,开着农用三轮车,毅然决然的冲下山涧,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相信任何人都非常的清楚,九死一生,断然无生还的希望。
今天的蒋泰北和当年的大特,在性格和秉性上相差是非常的大。
一个,为了信义,可以不顾全自己的生命,可以置自己的生命于度外。另一个,把自己的生命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超过了整个集团的经济利益,一个人的利益,可以凌驾于其他人所有的利益之和。
我突然发现,刚才进来的这些人当中,似乎少一个,蒋泰北的母亲,这边老夫人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没回来?
还没有等我问呢,沈佳音就看出来了,她说,这两天可能事太多了,都是那些让人不开心,让人心情烦躁的事,加上老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年事也高了,又碰上自己的儿子奄奄一息,生命朝不保夕的,身为母亲的她怎么可能安心,急火攻心之下,刚才刚刚出去,就昏了过去,幸好这里是医院,有的是医生,医生把她抬到急诊室里紧急抢救,因为抢救的及时,生命是保住了,但是情况也很糟糕,有脑出血现象,目前还在昏迷当中,等醒来之后,能否痊愈也是个未知数。
好好的一家人,竟然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也不能不让人唏嘘。
沈佳音有些不知所措了,她错着手,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不能不唉声叹气的。
蒋三毕竟是个大男人,对于外力的抵抗能力肯定是强的,这件事情在他那里,也许还算不了什么,他等了一会儿,小声对我说:“老板,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我想了一下,我觉得这些事情,是应该告诉给他们的,毕竟从任何角度来讲,我都是一个外人,他们就不一样了,一个是蒋泰北的妻子,一个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毕竟是重症监护室,而且这里留的人太多,似乎也不大妥当,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请来了医院里的一个有专业知识的护士,在这里丑照看着,我们就从这个病房里出来了。
病房在外边还等着许多人,这些人当中,虽然也有亲属关系的,但毕竟远了些,平时的交往也不是很多,今天来这里,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礼节上的需要,而并不是真心的关心。
我们把蒋泰北的情况说了一下,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情况,在之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他们各自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最终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在走廊里,我把刚才蒋泰北对我说的那些话,逐一的尽量详细告诉给他们,我也非常郑重的强调了一下:蒋泰北强调的中心是,集团的魔术表演。
听完我说这些,沈佳音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因为她知道的事情相对少点,在她的心目当中,无论是集团的魔术表演,还是集团的其他产业,那些都是在商言商的事儿,都是金钱利益。
蒋三就不一样了,他的头一下抬起来:“那你想怎么做?有没有什么步骤?”
相对于忠心耿耿的他来说,老板的指示就是至高无上的,老板有这样吩咐,他肯定会照做的。
之前的时候,他也恳求我,能够为他出谋划策啊,帮助集团渡过难关。
但是我没有拒绝他,但是也没有承诺,毕竟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讲,还是力不从心的,真的没有一点步骤,没有一点思路。
我只能说:“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至于我会怎么做,我想告诉你说,走一步瞧一步了。”
如今的蒋三,已经完全不存在这样对我的怀疑和敌意了,他已经开始相信我,并且渐渐地依赖着我的谋划。
虽然说,我还没有任何的谋划,可是他还是非常认可的点头。仿佛我的一个表情,都成了他心中的金口玉言。
沈佳音最近也折磨的不轻,耗心劳力的不说,还有饱经各种心灵上的折磨,她是不可以病倒的,否则这个家连个主事人都没有了,我建议她回家休息,好好的睡一觉之后,明天再回来就可以了。
蒋三也说,让我们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他一个就行,有什么事儿的话,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