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究竟是什么问题,为什么我们村子里会有那么多人,接二连三的遇害,又为什么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吸干了,究竟什么人是凶手?
面对这些关键的问题,他一个字也不说,应该是说不出来了,他就是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的人,这种人我见得太多了,我想不明白的事,我们村这里的人怎么也会相信。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人,他们相信就相信好了,毕竟是见得少,觉得这个玩意很新鲜,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也纯属正常。
可是我们村这里是有着很浓的巫术传统,那些所谓的跳大神,或者是作法之类的事,在我们这里是非常普通的,人人都见过,人人都经历过,甚至说有很多人都亲自弄过。
那为什么还要相信这个外人,相信这个骗吃骗喝的神棍!
现在这样一讲明白,我们的村长家也默许了这种行为,也许他有难言之隐,他刚才说的有道理,毕竟身处在他的那个位置上,他必须得这样办,这样才能权衡各个方面的关系。
我使劲往里挤了挤,这里的人太多了,如果不用力往里闯的话,根本就做不进去,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我终于来到了这个院落的正中央,也就是刚才作法的法台,上面还点着许多香,烟雾缭绕的,把整个院落熏的乌烟瘴气。
我绝对不是一个爱出头的人,更不想在关键的时候展示自己,但是今天却是一个例外,我必须要站出来,因为只有我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大法师看见身前站着一个来者不善的我,他没有太多的慌张,可能是见多识广了,这一辈子也骗过不少人,以为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他把手里的桃木剑使劲的甩一甩,不是很友善的对我说:“这个地方是法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的。”
好吧,我冷静了一下,这个时候我不能太冲动,毕竟村里的人都很相信这个,如果我一定跟他们对着来,如果一味的唱反调,相信事情是不能不考虑和解决的,还会让自己身陷十分被动的位置。
其实还不等我主动从法台上跳下来,村长就已经察觉到我的举动了,在我刚刚往台上跳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在我身后,从下边伸出一只胳膊,这个台子是临时搭建的,不是很高,他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法台上拽下来了。
他非常紧张地盯着我,压低声音:“你这是干什么,会闹出事儿的。”
“他这就是骗人的,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其实他现在不知道,就是过来骗吃骗喝的。”
“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这句话把我问得哑口无言了,我的确知道他是骗子,可是我也的确无法回答村长的这个问题,因为有些事情我不可以随便说的。
好吧,我尽量沉住气,不去解释什么。
村长这个人的确很深,刚才的时候,也就是在大院的门口的时候,我觉得他一直是在试探着我。
现在,他的反应又似乎很平淡,似乎是云淡风轻,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又似乎他刚才什么都没有问过。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是骗人的,道理我不是也说过了,大伙都信,如果我们不要弄的话,大家肯定会心怀不满,到了那个时候,就更加的人心惶惶的,就更加的乱了,就更加的不好收拾了。”村子压低的声音,几乎是在窃窃私语地对我说,“事情想办法解决,还得继续想办法,至于现在,还是顺着大家的情绪还比较好,这是一种智慧。”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我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这是为什么而说,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我听的?
他刚刚明明是在问我,我凭什么知道这些是骗人的?
因为我回答不出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所以才会保持沉默的什么也不说,想不到这个时候,他却不紧不慢的,洋洋洒洒的,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顺气丸,又感觉特别的别扭。
我是平静下来了,不想再惹什么事了,可是这位大师却不依不饶的,他缓缓的从法台上走下来,绕着我走了几圈,然后又朝着整个院子里的人就看看,轻轻的笑了几声。
他说:“我知道有好多人不相信我,你以为我是骗子,在这里骗钱,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这些年来,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我饱经了太多的非言非语,诋毁和谩骂,可是我还是走了过来,还是被人们相信,我凭的是什么,我凭的是实力,凭的是我可以驱邪驱妖的本领,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今天就会让你们大开眼界!”
他说的信誓旦旦,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非常兴奋,因为他们觉得,很快村子里的厄运就会过去了,再不会有人稀里糊涂的就死去,并且是被抽干了身体上的血液,是很可怕的杀人手段,就像是一种惩罚手段,也许只有在地狱当中才会有。
这不是在看魔术表演,高潮的时候可以鼓掌助威,这个场合是严肃的,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大声喧哗。
我们村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因为这种仪式在我们这里是根深蒂固的,小孩子也懂得一些。
这个时候,大法师是走来走去,最终又走到我跟前:“你是不相信我?”
我这是在质问我,如何跟他据理力争的话,到了最后我会吃亏的,因为我知道的真相是不可以说出来的,索性还是直截了当,直接拿就管这个东西打压,蛇打七寸,看看他如何招架。
“其实我相信你,非常的相信!”这个时候我只能这样说,其实不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也是说给整个血祭村听的,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绝对不是那个不关心村子安危的人,也不是不在乎别人死活的人。
这场法事之所以会失败,罪魁祸首可不是我郑叶,是这个牛逼哄哄的大法师根本就没有那个水平,没有那个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
大法师仰着头,哈哈大笑:“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今天肯定要作出点儿成就了。”
说着,他迈着大步就从这个大院里往外走,周围的人对他是毕恭毕敬的,急急忙忙列出一条小路。
这个时候,村长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悄声说:“索性跟着他走走,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会一直跟着的,我也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真的很灵异的一个人,就跟那个怪物问天一样,有着非凡的能力,还是说仅仅是徒有其表,装神弄鬼的骗钱。
跟着他走的,不单单是我和村长两个人,在院子里的那群人,基本上全部跟了过来,都跟在后面,这个场面也足够大的了,就像是皇帝出巡那样。
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这位大师嘴里还是振振有词的。
他说,我们这个地方的阴气很重,从天上到地下,从左边到右边,从村头到村尾,几乎是寸寸的地方都包裹着非常浓的阴气,非但如此,大师还说,当他走进这个村里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危险。
我不喜欢听他这样说,分明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可是我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顶撞,于是就小心问一下:“这就奇怪了,我们村子里有几千人,长年累月的住在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得到?”
听我这样说之后,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高兴,反倒是用一种非常瞧不起的神态,在鄙夷着我:简直就是无知。
他虽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可是他表现出的神态,就是这样的。
他振振有词地说:“就是因为你们长年累月的住在这里,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怎么可能有敏感,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呢!”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样的话不要说我不相信了,相信其他的村里人也不会相信的,家家户户都有亲戚过来串门,或者说是,朋友同事过来看望,难道那些人也是长年累月的住在这里?
这个说法简直是荒唐透顶。
叶云也来过这里,并且还在我的家里住过呢!
叶云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人,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能够看见别人根本看不见的东西,叶云怎么就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看见?
人家是大师,地位和在人们心目中的尊崇程度,自然就有别于常人了,无论他说的什么,别人都会相信的,就算是不相信吧,也不会在表面上流露出来。
“那我想请教大师一句,您口中所说的阴气,是什么意思?”
说句良心话,我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兴趣,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了他就是一个神棍,是一个骗吃骗喝的骗子,就像是大仙给人算命,给别人看手相的人一样,嘴里总是振振有词的,实际上什么东西也不是。
可是,当这位大师把我的问题回答完之后,我整个人一下子凉了一下,就像是瞬间从夏天一下子过渡到冬天,从炎热的太阳下面,一下子坠入冰谷当中。
他的回答让我匪夷所思的同时,更让我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他竟然回答我说:“血,血液,血液这个东西,那你们村子里充斥着太多了。”
我差一点说不出来话了,嘴张的老大老大的,因为满肚子都是疑问,这些疑问想一下就涌出来,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下子都堵塞起来。
在我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村长和些其他的一些人,继续跟着这个大师聊着。
他们一直在往前走,我有小小的掉队,在菜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在想些事情,所以说没有跟上,被他们落下的几十米。
我让自己重新清醒下来,快步追赶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