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睿王府虽已来过几次,却从未到这新房里来。此时黛玉慢慢四下里瞧了,屋内陈设精巧自然雅致不凡,又处处透露着浓浓的书香墨韵。最令黛玉高兴的是外间一面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粗粗看了过来,倒有一多半是自己素日看看的书,不由的心中更觉甜蜜,因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但觉情节曲折、故事罕闻,顿时被其吸引,便要坐下细看。
紫鹃因笑着走来道:“才刚还嚷坐着脖子酸,闲闲多好!这一天下来还不觉着累?偏又要看书了!”
黛玉歪头笑道:“你若真心疼我就帮我把这凤冠摘了,不然就别啰嗦了!”
紫鹃摇摇头,笑道:“且别嫌我啰嗦,这会子外头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恐怕王爷就要过来了!”
黛玉娇嗔道:“怕是要被灌醉了,哪能现在就过来!就现在来了,也不怕他!”
紫霞端了参汤来,笑道:“公主且先喝点子参汤!才刚听观雨姐姐她们说,大凡皇子大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俱到,规矩又多,礼数又繁,不闹到四更哪肯罢休。更何况是咱们公主和王爷大婚了。观雨姐姐说,今儿前头怕是要闹到五更天呢!紫鹃姐姐就先且帮公主摘下凤冠,横竖这里外都是咱们的人,叫她们瞧着些儿,王爷来时,咱们再帮公主戴上也不妨!”
黛玉得意的看着紫鹃笑道:“如何!我的卦再不错的!”说着自己便伸手要摘凤冠。
紫鹃捂嘴笑道:“罢了,横竖王爷凡事也尽依着公主的,我何苦这会子讨人嫌,公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爱怎样就怎样吧!”说着便也就笑着替黛玉摘下了凤冠。
黛玉顿觉轻快,因笑道:“早该如此,早依了我也省得多少功夫了!”一面喝了参汤,一面就坐下看起书来。
紫鹃等也都各自悄悄地,不打扰黛玉。
也不知过了多久,黛玉正回味着书中的警句词藻,就觉屋内有点异样,似乎有些微清冷新鲜的气息融进暖暖的梅香里头了。心念才动,鼻底溜进一线熟悉的龙涎香,喜悦伴着羞涩和紧张一齐从心底里升起,黛玉情不自禁的抬头,撞上一双深情含笑的星眸,不由的心中又一荡,随即便又娇羞无限的低下头,轻轻的问道:“怎么你来了我竟不知道,她们呢?”
此时的黛玉未戴凤冠,只挽着漆黑的髻儿,才刚一抬头,一张俏脸鲜艳若三春之桃、妩媚似着雨海棠、清丽如初绽新荷,而这一低头的娇羞便如风摆新柳、云遮新月,令人心醉神驰。
水泽宠溺地笑道:“夜已深了,我让她们都下去了!”
黛玉更觉羞怯,因拿起书遮着脸,轻嗔道:“她们一个个的都没规矩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走了也不告诉我。”
水泽伸手拿下黛玉的书,爱宠地说:“瞧你看的正香,是我叫她们别惊动你的!这会子还看书不觉得累么?”
黛玉被水泽瞧的怪臊的,因扭头起身道:“才刚呆呆的坐了那半日,都快成木头做的偶人了。只得找本书来消闲了!”
黛玉素日很少穿一身红衣,今儿按着宫中的规矩,上下一身俱是正红的衣裙,原就是削肩细腰,细挑身材,此时袅袅的站起身,衣袖裙摆间浅浅波漪样的纹路,莲步轻迈,身形纤柔似弱柳扶风,恍若离尘仙子,怎不叫人神迷。
水泽忘情的伸手挽住黛玉的衣袖,脱口唤道:“玉儿!”
黛玉娇羞的回眸笑问:“什么事?”
水泽双目痴痴地盯着黛玉,深情地说:“几日没见,想的紧!你更美了!”眼前的黛玉,明艳不可方物。
黛玉双颊似火烧,捂嘴嗔道:“前头多早晚散的,你别是被人灌醉了?贫嘴滑舌的惹人嫌!”
水泽微微一笑,道:“先前没醉,此时却醉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这几日,我满心里全是你!”。
黛玉羞的垂下眼睑,脸越发红的发烫,心里却是难以言说的喜欢,因低声嗔道:“胡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水泽深深地凝望着那深如幽潭亮如晨星的无限娇羞情怯的双眸,轻声道:“这几日看不到你,总觉得不踏实,时常疑惑是否我真的就要娶你了!到今日今时,我方真正的放心了,我们真的是要厮守终身了。你、我永远在一起了!”
水泽款款深情的话也说出了黛玉深埋于心底的情思,黛玉被巨大的幸福包围着,头却垂的更低了。
水泽轻轻拉过黛玉,轻轻地捧住那张绝美的脸:
滑不留手的肌肤,清扬的黛眉、如蝶翼般微颤的长睫、高挺小巧的鼻子、欲嗔还喜的菱唇……谁能不迷醉!
水泽冷傲清峻的脸异样的温柔迷人,双目灼热明亮,一波又一波从心底里涌出的浓烈的热情如火一般让水泽沸腾。
虽不敢睁开眼,却能感到水泽瘦削有力的双手如火一般越来越热越来越紧,那久已熟悉的干净醇厚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重,黛玉紧张的几近虚脱,无力的想退缩,却终于还是被轻轻地捉到了。
娇嫩的双唇被轻轻的点住,那一刹的亲密无间仿若电击令黛玉意乱情迷,仿佛流光停止,眼中涌起一波热流,泪盈出眶,悄然滑落到水泽手中。水泽张开眼,无限爱宠地凝视着娇喘微微的黛玉如新荷垂露、海棠烟润的似喜还羞的娇怯容颜,心中的爱意越发深浓。
须臾的分离后,黛玉娇嫩的双唇便又被温柔的覆盖住,深情的吻,初时绵缠深长渐而热烈狂野,黛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象着了火,所有的理智轰然消失,所有的矜持冰消雪融,只觉四下红彤彤的,仿若正升腾在五彩云端,只觉眩晕迷幻,不觉地双臂已紧紧的环住了水泽。
红烛爆了又爆,滟滟流光,胆瓶中的红梅怒放着,映的满室皆春,旖旎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