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在前行,缓缓慢慢,咯吱咯吱的,这一刻,我竟盼望有个大臣像上一次那样横在路中间阻我过去,我更盼望那有金鞭的皇后大声斥责老皇帝不该封我为妃,可是,这次什么都没有,一路上平平静静的,难道,真的因为我肚子这颗豆,就改变了我的命运吗?
“娘娘,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晃悠的轿身终于停了,于总管在轿帘外禀告着,有宫女拉开了轿帘,紧接着,我就看到了眼前比小偏院大上不知多少倍的宫府。
突然有丝疑惑,感觉这里好像离某处极近,我便转头问向于总管。
“回娘娘,这里离‘凌然宫’比较近。”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莫名的,想起那次在“凌然宫”里遇得鬼打墙,不知心底是惧还是好奇。
于总管派下了两名宫女跟两名太监给我,其中便有闻喜的名字,吩咐他们好生伺候着我,然后他就福身离了开。
“娘娘,奴婢扶您进去。”
我摇摇头,轻语,“不用。”下意识的往旁边扫了下,果然看见了那“凌然宫”,即使是在白天,那里依然缭绕着青白的雾气,我在想,老皇帝把这里的宫府分给我,是不是成心想整我?
这座宫府不同于其它,门前有高高的台阶要上,我提起裙摆,拾阶而上,当一脚踏进大门后,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比原来居的地方大,有什么用?他妈的大得发空,连脚踩上地面的声音都能听到回音,旧的,什么东西都是旧的,蒙了尘,家什之类的东西少得可怜。
老皇帝是在整我,他妈的这叫变法的把我打入冷宫!封了妃,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却又将我送到这里,是要我自生自灭?想起锦妃跟变态男的关系,我突然很想叹气,她若知道是龙焲逼老皇帝纳我为的妃,会不会更加绞尽脑汁的害我?
“娘娘,奴才已经让映秋、映夏把卧房收拾出来了,您要不先去小憩一下?我再跟他们三人把这里好好打扫下。”闻喜向我建意着。
我撇撇唇角,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想到“凌然宫”里炼药的“龙雪柔”,我顺嘴问道:“雪柔公主怎么样了?”很久没听到那冒牌货的消息,不知道那女人还活着没,有没有在“凌然宫”里被鬼林吓死。
闻喜一顿,却还是答了,“很少出宫,听说在专心炼制仙药。”
我“哦”了一声,没再搭言,已经到了卧房,见果然比厅里干净不少,床也铺上了软软的被,便老实的躺成了榻上,一阵困意猛地袭来,这才想起,从昨晚上被“暗杀”到现在我还真的没好好睡过呢……
“孩子,你终于来了。”
白茫茫的雾间倏地一阵银光,刺得我以手背挡住了双目,待眼睛终于能接受,我看清了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的纤细的背影,她的声音很耳熟,仿佛很早前就听过,而在哪,却一时想不起。
“娘?”我下意识的问,她的声音不止给我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觉,而很温柔,就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低喃。
“孩子,”女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继续说道:“这里,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拧眉,不解,“什么意思?”
“你不用问,不用懂,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
妈的,又给我丢迷题!没有再开口,这时,我看到女人慢慢转过头,光亮映得她本就白晳的皮肤更显透明,娇柔的五官,美丽的脸蛋,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孩子,我是你娘。”仿佛后知后觉的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女人微笑着走进我,一身的白衣轻飘,好美!
我发现自己有点怔愣,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是梦,所以,动作很白痴。
“孩子,你怀孕了是吗?”很轻、很柔的声音中掩着一抺慈祥。
我仍旧愣愣的,想笑,牵动了僵硬的面皮,不懂自己为什么在一看见这女人的美貌后就木讷了,看着她向我靠近,伸出一只手来抚摸我的发丝,我竟舒服的像只婴儿一样眯起了眼。
“乖,你真的很乖……”那声音,像蛊惑,带着某种魔力。
我只觉得眼皮发沉,很沉……很沉……
又是一只温柔的手,轻柔的抚上我的小腹——
我如遭雷击,突然狠命推开了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女人,双手捂紧了小腹,我瞪着她,莫名的心惊不知为何,我就是瞪着她,死死的瞪着她!
“孩子,怎么了?”她依然笑着,只是嘴角慢慢的上翘,变得开始狰狞……
“你是谁?”我一手捂紧了小腹,一手指着她咆哮,刚刚,明明她没有做什么的啊,可我……就是心惊肉跳了,为她的手摸上了我的肚皮。
“我是你娘啊。”那美眸轻眨,唇角一直向上勾,勾——竟勾至了耳侧,仙女顿时变得了厉鬼!
“你滚蛋!CAO他妈的滚蛋!”
那双目突然变得狠戾起来,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呵呵……我会滚……孩子,不要赶娘亲,娘亲这就滚……”慢慢的转过身子,逐渐的远离我,却临远了,飘至我耳边一句话——
“他已经死了!”
“他妈的,你才死了——”我大喊,摸着小腹,突然觉得心慌起来……
“娘娘,娘娘,娘娘你醒醒!”一双手,重重的摇着我的肩,尖尖细细的嗓音有掩藏不住的低沉。
我轻轻的挑皮,冷汗已经满头满身,弄湿了衣,沾湿了锦被,我的一只手仍抚在腹部,迷蒙过去,看清了座在自己床头的人。
“闻喜,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