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很清楚地知道这是梦。
厚厚的白雾散了去,是一副仍然看不清的图,图里,是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子,她跪在一处悬崖边,身穿着一件染血的白纱衣,血如凋花残蝶,趁着微冷的大风飞在空中,破碎地飞着……
她的长发散乱,也飞着,与飘起的衣一起,当我再靠近时,我看清了她被绳索束缚的双手……
一股莫名的悲伤、哀恸袭上心头,我没有再靠近她,却能感受她心底的疼痛。
她是谁?而我,为何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轻轻的狼咛声传来,将我的视线拉离,我……看到崖对岸的他,那一身素色黑袍的男子,他的身影还算清楚,只是脸……像被打过马赛克一般,他矗立在风中,脚边依着的一只温驯的狼,静静地看着崖对岸的女子……
当时,是他在雪里救了我吧?他……又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我突然变得迫切起来,我要知道他是谁,跟那个变态男一伙的?所以救了我,又把我送回了马车上?我要问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要问他,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中……
当我发觉时,我已经站在了崖边,站在了女子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我遥遥地望着对面的男子,心,倏地跳动的厉害,下意示的回头,望见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龙雪柔?或是唐小满?是……预言?或是脑中被遗忘的残片般的记忆?
我瞪着面前苍白的,唇角挂着一丝血痕的脸,“她”……突然对着我笑了,笑得绝美,笑得凄凉……不,“她”不是在对着我笑,她是在对着他笑……
回过头去再看那黑袍男子,崖另一端的他,正伸出一条臂,似在招手,似在呼唤……
“喂,醒醒,你睡很久了。”是个轻柔的语调。
我睁眼,见桃娘正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阳光刺得我的眼皮有些生痛,眯眼,抬起一只臂挡住不断荼毒的光芒,该死!明明是冬天的不是吗?怎么今天的太阳这么好?
环眸,自己躺的早就不是先前进的那间豪华大室,而是一处看上去像女性香闺暖格的地方,房间不大,倒处处布置的精致温馨。
“姑娘昨晚上倒是尽性了,又是吃喝、又是欣赏、最后又来个干脆地睡倒在桌案上。”桃娘声音里并未多一丝的嘲讽,仅是扬着一双有趣的眸子瞅着我,白天的她,看着少了一分媚气,多了一分亲近。
我又想开口,突然忆起自己除了能嘶嘶地叫唤,已是发不出声响。
“放心,王爷只当你一夜疲累,所以才会不知觉睡着,至于你嘴角的糕饼残屑非但没有让他厌恶你的不雅,反倒心疼起你可能一夜未食……”说着,举起一条粉白的帕子掩嘴笑起来,“呵呵,姑娘,你可真是鸿福,我跟了王爷六年了,可没见他对哪家女子这般上心过呢!”
我扬起嘴角,伸手抓住桃娘的一只臂,这时,突然发现身上穿了衣,是一件白色的纺纱衣,双眸一紧,说衣像极了梦中“她”的那件……松气,好在这衣跟梦里的只是相像,相像而已。
“唔,姑娘,你抓痛我了。”桃娘轻呼,一只纤手扫过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