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像上次一样,我置身于重重白雾中,当雾化淡,显现在眼前的还是上次那个悬崖,夕阳残照,几抺霞红,两道相依偎的人影,一男一女,女的不必说,自是不知道是“龙雪柔”或是“唐小满”的家伙,至于男人……还是那日站在崖对岸的黑袍男子,只是脸还是看不真切……
捏拳,这回我一定要看清他的容貌,一定要知道他是谁!隐约感觉只要弄清他的身份,我古怪的穿越之旅就能被解释了。
可,才向他们走了没两步,我就听到了“我”的声音,那娇弱的异常好听的声音,“对不起……”
“我”跟他说“对不起”,为什么?脚步微顿,借着夕阳的余辉,我似乎看到男子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光亮的匕首……心,猛然抽痛,痛得我不能自已,弯身,我紧紧捂住胸口……
是梦么?这般清晰的疼痛……
血,比那夕阳红艳上许多,染红了男子的胸膛,而男子仿佛浑然未觉疼痛般,伸手,轻轻捧住了“我”的脸庞……
痛——
倏地起身,我瞪着眼前熟悉的房间,陈旧的红木柱、简单的家什、微白的床幔……是当初变态男囚困我的那个房间!我又回到这里来了!那么,小以尘呢?他在哪?眸子四下搜索,除了看到背对着我立在桌前耸动双肩的婢女外,我再未看到它人。
重重地呼气,我看见背对着我的婢女快速转过头来,是碧儿,抺着泪急步踱向床榻,正要扶我,却被我扬手躲了去。
哼!死丫头,你既然心不在我这位主子,又何必猫哭耗子!
“公主……”跪身,碧儿哭得肝肠寸断,额头不住的扣向地面,“公主……奴婢也是被逼无耐啊!奴婢知道您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可是……六皇子有恩于奴婢,奴婢……”
我摆摆手,懒得听那些老套的故事情节,滑下床,我发现屋内的木桌上放置着一只陶罐,阵阵异香扑鼻,让我皱紧了眉头。
我绝不会笨到以为这是古代熏香用的香炉,回头,眼神询问碧儿变态男又在搞什么把戏。
碧儿总算止住了扣头,却是头朝着地面不住的抽泣着。
天啊!我快抓狂了,能不能跳出个爽快的主?我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那种,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憋出严重的内伤来!
“你问碧儿,不如直接问我来的快。”仿佛应了我的心声,变态男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冷眸扫了我一眼后,沉步走至木桌前,伸手,他去了陶罐的盖子,顿时,异香扑窜而出,整个屋里弥漫着陶罐里散发出的味道。
龙焲笑,抬高了手中的罐子,方便我看清里面的东西。
呕——我又要吐了,只见陶罐里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如同蚯蚓,却更像蜈蚣,恶心的纠缠在一起,让人胃里直翻腾。
“这种虫叫做‘血赤’,寄生在死牛的牙齿缝间……”
我死死地瞪着变态男,死死地握住双拳,细长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虽然不承认自己怕了,但我的身子的确是向后不住地退着,面色惨白,心想着该死的变态男是不是要将这些恶心的虫虫放到我身上来……反抗吗?唐小满?
对!一定要反抗,宁死也不要这恶心的东西沾上自己的身!
意志一坚定,我停止后退,昂高头面对变态男。
“唔……亲爱的皇姐,你摆出这个动作,是不是在告诉我……”扬眉,薄唇轻吐着,“你已经打算吞下它们了?”
吞!王巴蛋!比放我身上更恶毒的想法!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把它们弄你屁**里去?让你亲身体验下,不是更痛快?!
“皇姐,你的脸没有血色了……”
滚你娘的!
“知道这虫有什么效果吗?”垂头,龙焲深深吸了口恶虫散发出来的异香,“这虫自身会分泌一种液体,可能是涶液吧,带着浓烈的异香,只要人将虫或是它的液体吞下去……”
七孔流血?肝肠断?还是被虫从里到外啃得只留森森白骨?我咬牙,估计肯定是最后一种死法,变态男就算要害人,也绝不会让人痛快的离世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快,他就玩够了我只白老鼠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事实,但确实听说这虫令人弃情绝爱……”突然嗤笑一声,“不是忘情,是弃情!因吞食了此虫的人只要心绪一起浮,势必就会牵动心口,疼痛难忍,直至变得……心如止水!”
该死的!倒底在打什么算盘?
“来,皇姐——”摊手,那盛满蠕动的红色小虫的陶罐就放在我身前。
呵,你叫我吃就吃?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神?你的命令别的都得乖乖尊从?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头仰得更高,我回给变态男的是一声冷笑,可当我的视线对上他那双黑眸里的胸有成竹之时,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再陷,鲜红的血流下掌心……
该死的!小以尘还在他手上!
是了,我在混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警告,看到了示威!他在拿着小以尘做要胁!
“亲爱的皇姐,你考虑好了吗?”
龙焲!你妈个球!我重重地喘气,倒退一步,双眸又扫了一眼恶心的红虫,突然伸手抓住他空闲的一只手放在我的颈间,他倒是没料到我有此动作,面色一怔。
我用行动告诉他——杀了我吧!
怔愣,只维系了一秒钟,紧接着,龙焲又笑了,带着细茧的大掌轻轻地滑动在我雪白的脖子上,轻语,“这场游戏里,你无权选择生死。”
去你妈的!无权?我自杀不行吗?你姑奶奶我就活够了,怎么样?才一想完,我张口就要来个咬舌自尽——
“你甘心就这样死去?”突然,龙焲问出这个问题,阻止了我愚蠢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