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直直的下坠!
唔,记得从十八楼掉下来也是这感觉,只是一个是白天、一个是晚上……会不会再穿喔……不要了……还是死掉好了,反正我也孤家,死了……一了白了……
“咚”的落地声,“咯”骨骼碎裂的声音,胸部震痛,昏迷……
我又入梦了,只是这回不在断崖边,周身围绕的也不是白蒙蒙的雾,更没有携狼人黑衣男子,白色纱衣的龙雪柔……有的,只是漆黑,只是惨叫声,妇女的、儿童的、老人的……壮男们嘶喊着对抗外敌,突然撕心裂肺的惊叫自己妻儿的姓名……
我的心口被搅得极其疼痛,黑夜中的一切让我心颤、心惊、无助……想移动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禁固了,不能动弹……
我要喊叫,我要痛呼,不要——不要这么对待他们——他们……是谁?我不知道,只直觉他们在经受着一场极其血腥的杀戮……
一声惨叫,如一把把利刃插进了我的胸口,痛!痛得让我要抓狂!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的族人……看到了吗?女人,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那变得尖锐的男声异常的兴奋,仿佛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不——我要挣脱,我要挣脱……
四肢,冰凉!我的身体动弹不得,好不容易食指才可以稍稍移动,睁开眼皮,我正趴在一个昏暗的地方,有阳光从上方打下一小缕,正好照在离我脚边不远处,我挤出所有力气向了仅有的温暖爬去,所经之处有血痕拉出,那是我身上的伤口留出的。
回归脑海的第一个意识是:我还活着!而且正陷在这口干涸的古井里,没有去检查自己身上有多少伤,无一不疼痛的肌肤证明了我非常人的生命力!
重重在喘息了几口,腥甜的液体顺着鼻孔流进了我的嘴里,我挥手抺掉鼻里流出的血液,心中并不为活着庆幸,昨晚突然被人推下井,那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要至我于死地,我没死,却是个哑巴,无法开口呼救,身体又被摔得散架,陷在这里,是在慢性死亡……
认命?呵,唐小满的字典里没这两个字,即使知道自己存活的几率小之又小,可还是……要自救一下啊,要挣扎挣扎,那样,不久后见到了奶奶,我能抬高头对她说:奶奶,小满没食言哦,她答应过你好好活着,也尽力去做了,只是……抵不过命运!
我静静在躺在难得的一缕阳光里,集结体力……
什么东西顺着我腿上的肌肤往上爬着,蠕动的速度像几只毛毛虫,井底?毛毛虫?我疑惑的抽力撩开了右腿的裤管,待看清自己白觉的肌肤上竟是几只青黑色的尸虫时,破散的身躯猛地精神了,嘶叫一声,我大力扫散腿上的尸虫,左腿也在痒,我抖腿,发出一声声咯咯的声响。
妈的,又恶心,又闹心,又惊心!我还没死,这东西怎么长出来了?以前只是在书上见过它们,没想到这回却亲身体验了!
尸虫,是寄生在死尸上的,当它发现原以为的尸体是活的后,便会自动离去,当身体不再有那种被蠕爬的痒感后,我暗惊,这古井中怎么会有尸虫……
有尸虫,必有死尸……刚刚只顾了向温暖进军了,我都没看周身的环境,颈侧猛生一股寒风,我回头——
一双暴突的瞪球直直在瞪着我,我身后是一具森森的白骨,身上包着已近残片的糟布,正以着跟我类似的动作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体格看上去较小,我倒真以为自己是看到了若干年后惨死在井中的唐小满!
对死尸,我倒不惧怕,很小的时候曾见过躺在医院里惨死的父母,曾亲手将奶奶的尸体推进了火化炉……
从死尸的长度,我猜对方只是个模约六七岁的小孩,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泛着青色的锈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谁?这么狠心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扔了下来?
“滋”一声,一只尸虫从死尸的眼球后爬了出来,险些掉到我身上,我惊得向后挪了挪,这时候突然发现尸体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疑了疑心神,我硬是紧着头皮将手伸进了尸体的嘴窟窿里……
是一块碧玉佩,取出来时,我仔细检查了手上没有沾到尸虫后,才认真打量起看似价值不扉的玉佩来,玉佩上刻有祥云图案,云中隐身一只娇龙,翻过玉,玉的背面竟然刻了字——焲!
是焲!是焲没错!难道——
我瞪大眼,脑中突然明朗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怀疑过变态男的身份,直到后来发现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我击塌天朝后,我也只是起疑他为何这么做,桃娘说……仇恨!那么,我是不可以做一番自我推敲?
五年?或是十年前?或是更久前,变态男的父母惨死在老皇帝的手上,变态男为寻仇,千方百计获知宫中有一个极其不受宠的皇子,N年都曾出过自己的小居所,所以潜入了宫中,杀了小皇子,李代桃僵……然后,一步步实行他的复仇计划!
很合理,很完美,如果这个小六皇子确实很少有人见过的话,变态男取代他的可能性几乎为百!
可怕!好可怕的变态男,竟这般的心思慎密!待人的虚假,阴冷的声调,俊美的表皮……完脱脱一个活的撒旦!
不止是人为吧?也是天意,天意让我发现这惊人的秘密!可怜的小龙焲,你被人刺杀了,抛下了井,却也没有完全死去吧?所以,才会也爬到这缕阳光下……放心,小满姐姐(呃,也不知道自称声‘姐姐’对不对,小古人莫怪哦!)跟变态男讨公道时会记上有你一份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