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和张天启面对面站着,时间不长,张天启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汗珠,随后,这些汗珠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变成了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
而叶默缓缓地抬起手来,放在了张天启的肩膀上。叶默的动作很缓慢,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等这只手放在张天启身上之后,他似乎被压垮了,然后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了。
叶默长舒了一口气,把张天启手中的哭丧棒拿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
我看到叶默的脸色也同样苍白,不过比张天启要好了一分。
叶默提着哭丧棒走到其余的两个男人面前,在他们脑袋上随手敲了敲,那两个人顿时变得目光呆滞,坐在地上晃了两下,就摔倒了。
而正在向我们涌过来的尸体也失去了控制,重新躺在地上了。
叶默冲我笑了笑:“没事了。”
我看到他摇摇欲坠,连忙跑过去,把他给扶住了。
叶默盘着腿坐在地上,一直在恢复体力,而沈琅也精疲力尽的走过来了。他身上出现了不少伤口,都是被那些尸体给抓伤的。
沈琅把匕首还给我,问叶默:“你没事吧?”
叶默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抽时间去医院打打疫苗,免得被这些尸体抓出病来。”
沈琅笑了笑:“你不说我也会去的。”
我问叶默:“你不是挺有把握抓住这三个人吗?怎么最后搞成这样?”
叶默把哭丧棒扔在地上,一伸手,又把另外两个人的牌位拿过来了。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低声说:“这三件东西,不是来自人间。我刚才中招,就是因为这几样宝物。幸好这三个人是凡人,发挥不出来它的威力,不然的话,我已经被控制住了。”
他举起哭丧棒来,在我头顶上比划了一下:“我如果砸下去,你就会变成我的傀儡,听我使唤了。”
我有些害怕的捂住脑袋:“你被砸了,你怎么没事?”
叶默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你看我像没事吗?只不过我心志坚定,一直在和张天启较劲,最后他败下阵来了。我脱离了他的控制,而他被哭丧棒反噬,站不起来了。”
叶默深吸了几口气,提着哭丧棒走到张天启身边,淡淡的说:“老实告诉我吧,这东西是从哪来的?你虽然有点邪门,但是力量很一般,这肯定不是你的东西。”
张天启苦着脸说:“我只是个办事的,你可不要难为我啊。”
叶默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忽然说:“你也姓张?你和张永生什么关系?”
张天启小声说:“张永生是我侄子。”
他的目光中涌出一丝希望来,一脸谄媚的笑着说:“咱们是朋友?太好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叶默淡淡的说:“原来你也是张家人,可惜,我们不是朋友,是敌人。你侄子是被我杀的。”
张天启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来了,指着叶默说:“你……你是叶默。”
然后他又指着我说:“那你一定是赵轻雪。”
我点了点头:“你知道的太晚了。”
叶默拿着哭丧棒,在他头顶上晃来晃去:“你们张家人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最好说实话,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给你敲一下。”
张天启畏惧的看了哭丧棒一眼,很显然,对这东西的威力他一清二楚。
他叹了口气说:“当初因为张永生的事,我们得罪了道门。所以张家人就开了一个会。商量着是要和道门撕破脸,还是避其锋芒,举家迁走。”
小钱不屑的说:“你们还要和道门撕破脸?是不是太自大了?”
张天启看到一只猫说话了,先是很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既然是张家人,那么应该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他苦笑了一声:“咱们都是修行人,这些虚张声势的话就不用说了。十几年前,道门受到了重创,以为我不知道吗?普天下的道观,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弟子了。”
小钱听了这话,倒沉默下来了。
而我联想到叶默的师门,心里暗暗地想:难道说,不仅仅叶默的师门荒废了?这是普遍现象?
张天启长舒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张家人想要孤注一掷,干脆和道门撕破脸,没准能够打出威风来,趁机壮大。”
“结果这时候,来了两位使者。这两位使者神鬼莫测,当场就把我们都控制住了。他们和族长谈了一会,然后族长就做出决定来,举家搬迁。”
“从那天开始,我们张家人化整为零,彻底被拆散了,分布到全国各地去。到处抓尸体,偷魂魄。”
我奇怪的问:“那两个使者是什么东西?”
张天启想了想说:“应该是很厉害的鬼魂。他们之所以找到我们张家人,是看中了我们可以驱使小鬼的能力,所以想让我们帮忙抓鬼。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张家就变成他们的附庸了。”
小钱的记性很好,马上问:“之前你们说,办成这件事之后,有一样天大的好处,那好处是什么?”
张天启摇了摇头:“具体的,只有族长知道。族长就是村长,他的权力很大。我们只是办事的,倒不是太了解内情。族长只说是天大的好处,其余的没有告诉我们,说担心我们泄露出去。”
叶默又问:“这根哭丧棒,还有两个灵位,就是那什么使者送给你们的?”
张天启点了点头:“每当月圆之夜的时候,我们就用这些宝贝,赶着那些魂魄,给使者送过去。已经送过一次了,今天应该是第二次。”
叶默嗯了一声:“今天正好又是月圆之夜。使者在哪?魂魄又送到哪去?”
张天启小声说:“使者在半路上等我们,剩下的路,我根本记不住,我感觉不像是人间的路。”
叶默沉吟了一会,问张天启:“使者认识你吗?”
张天启摇了摇头:“不认识。每一次来的使者都不一样。每一次去的张家人也不相同。”
随后,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叶默:“你该不会是想要冒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