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道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和尚,对他们说:“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去帮我准备一下吧。”
他们两个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现在小屋里面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忘道冲我们笑了笑:“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极乐山?”
我马上回答:“找人。”
忘道又问叶默:“你呢?”
叶默回答:“调查一件事。”
忘道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既然决定要跟来,那就肯定有你们的理由,具体的我也不多问了。无论你们找人也好,还是调查东西也好,一定不要过了半山腰那条线。过去之后,你们恐怕就回不来了。”
叶默微笑着说:“你是得道高僧,你也害怕那条线吗?”
忘道笑了笑:“我学佛这么多年,当然不害怕那条线,但是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越界。你们不是佛门的弟子吧?”
我和叶默都摇了摇头。
忘道淡淡的说:“对于极乐山,我了解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两个去斋戒沐浴吧,等我的时辰到了,会叫上你们。”
我们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
虽然我很想知道,忘道的时辰是什么时候,但是我感觉这种事不能问。问出来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好像迫不及待希望他赶快死掉一样。
我们走到院子里面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僧人正等在那里,他看到我们出来了,冲我们笑了笑:“你们跟我来吧,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我们被分到了两间禅房,然后胡乱的睡了一夜。
在寺庙中睡觉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开始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但是一旦睡着之后,却感觉睡得很沉,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寺庙中传来钟声,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精神饱满。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在寺庙中转了一圈,看到有不少的香客来上香,让寺庙显得香火缭绕的。
但是也有几座院子,是香客们不能去的,那里很幽静,似乎与世隔绝,那些地方,大概是高僧们用来修行的。
我们在寺庙中呆了整个白天,入夜之后,香客都回家了。但是今天晚上,庙门却没有关。
到八九点钟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有几个和尚抬进来了两口棺材。
这棺材一直抬到了忘道的禅房附近,这就让人感觉到奇怪了。
我们一路跟着棺材找到了忘道。然后好奇的问:“这棺材是给谁准备的?”
忘道指了指我和叶默:“给你们两个准备的。”
我们都吓了一跳:“给我们准备棺材干什么?”
忘道笑了笑:“极乐山,活人不能去,只有魂魄可以,你们两个要灵魂出窍,才能跟着我到那个地方去。至于这两口棺材,是为了存放你们留在人世间的肉身。”
我挠了挠头:“原来是为了存放肉身,不过……随便找一张床不行吗?躺在棺材里面,总感觉怪怪的。”
忘道摇了摇头:“棺材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没有魂魄的肉身。如果随随便便把肉身扔在床上,可能会被孤魂野鬼占据,到时候很麻烦。”
我只好点头答应了。
小钱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我又变成小透明了,连一口棺材都分不到。”
我无奈的说:“你要棺材干什么?没有孤魂野鬼会和你抢猫的肉身。”
忘道又对我们说:“你们把身上和佛家有关的东西都放下吧。在极乐山,一旦身上带了和佛家有关的东西,就会被认为是僧人。到时候,想不越界都很难。”
于是我们把身上的念珠之类的东西都拿下来了。反正刑天只要不现身,它就是一串普通的念珠,不用担心神泉寺的人起了歹念,把念珠偷走。
忘道见我们做完了这些,对我们说:“你们准备一下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叶默打开一具棺材,冲我微笑着说:“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躺到了棺材里面。
叶默把我的魂魄取了出来,然后帮我把棺材盖上了。
我站在寺庙中,看着自己的棺材,这种感觉真不怎么样,好像我真的已经死了一样。
叶默和小钱都顺利的灵魂出窍,站在了我身边。
忘道的房门紧闭,里面只有方丈在照看。
我们正百无聊赖的等在外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铁链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看到黑白无常正从黑暗中走出来,笑嘻嘻的看着我们。
我心想:“他们两个不会把我们当成刚刚死掉的鬼魂,要把我们抓走吧?”
好在黑白无常还记得我们,冲我们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我大着胆子问白无常:“你们来干什么?”
白无常指了指禅房:“忘道师父想要去极乐山,我们是来送他一程的。毕竟阴间和佛家也算大有渊源。”
时间不长,忘道的禅房被打开了,方丈面色平静的走了出来。
我看到忘道正端坐在蒲团上,不过脑袋已经耷拉下来了,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庙里面的钟声开始响起来,远远地向四面八方传播出去。
白无常高声说:“大师,我们该上路了。”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答应了一声,然后从禅房当中走了出来。
我看到忘道一身僧衣,走起路来大袖飘飘,比活着的时候更像是得道高僧。
黑白无常在前面开道,我们三人一猫跟在后面。
从神泉寺出来,外面就凭空多了一条石板路,黑白无常引着我们走到了石板路上面。
我走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了,小声的对叶默说:“这是不是黄泉路啊。”
白无常的耳朵挺好使,似乎听出来我的质疑了,他微笑着说:“去极乐山,就等于放弃了轮回。不过大师毕竟是刚刚死去的魂魄,总要在黄泉路上走走过场。你们放心吧,我们兄弟两个不会带着你们去阴间的。”
渐渐地,黄泉路上多了一些鬼魂。这些鬼魂都有些茫然,身不由己的向前走着。有几次,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这一队人有些异常,于是不怀好意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