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听说我已经离开快递店了,明显松了一口气,对我说:“刚才我去了一趟阴阳界,那里出事了,老韩被杀了,沈琅的父母也已经死了。”
我一时间有些茫然:“好端端的,这是为什么?”
叶默说:“暂时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先回来吧。”
我梳理了一下这件事,忽然心里咯噔一下:“老韩被杀了?那今天来接我的人……”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发现汽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而那个戴眼镜的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猛地打开了车门,向外面逃去。
男人在我身后喊了一声,我根本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向前跑。我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已经追上来了。
我现在应该去哪?回别墅,对,我要回别墅。
我拿起手机,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喊:“有人在追我,我在逃跑。”
我也不知道叶默是不是还在听电话,我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我的手机摔了出去,掉在墙角了,我连捡起它来的时间都没有,低着头向前跑去了。
我一直注意着身后的脚步声,我知道那个男人没有放弃。
我逃了十几分钟,看到前面有一处夜市。
我心中一喜:“等我逃到人堆里面,那个戴眼镜的人估计就找不到我了。”
我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到了夜市当中。我一边跑,一边向后看了看,果然把那个男人甩掉了。
我走到一个卖衣服的小贩身前,随便取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然后递给他一百块钱,我想了想,又拿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了。
现在我的衣服换了,又多了一顶帽子,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应该找不到我了吧?
卖衣服的是一个老伯,他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接我手里的钱。
我奇怪的问:“怎么?不够吗?”
以前我经常逛夜市,知道这里的衣服一般也就三四十块钱。难道他看我年轻,想要宰我吗?
老伯淡淡的说:“不是钱的问题,我这里的衣服不卖给你。”
我顿时着急了:“你不是出摊卖衣服的吗?为什么不卖给我?”
老伯指了指自己的摊子:“你仔细看看我的衣服。”
本来夜市灯光暗淡,我又着急逃跑,所以没有仔细看,现在拿起一件衣服,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的心顿时就凉了。
是寿衣,摊子上面的全都是寿衣。
在夜市卖寿衣?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除非……对方不是活人。
老伯看我脸色大变,淡淡的说:“你再向周围看看。”
我张望了一下,发现无论是小贩还是行人,全都离地三尺,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走来走去。
老伯说:“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进来的,这里是一处鬼市啊。你赶快走吧。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求财,不会害你的。不过这里阴气很重,呆的时间长了,会染上重病。”
随后,他示意我把衣服脱下来。
我这时候已经看到戴眼镜的男人了,他正向这边找过来,虽然还没有发现我,但是如果我现在逃跑的话,一定会暴漏目标。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老伯说:“我其实正在被人追杀,没办法了才逃到这里来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老伯的态度倒挺和蔼,对我说:“你过来吧,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我侄女,帮我来摆摊的,等你的追兵走了,你就赶快离开,好不好?”
我千恩万谢的走到了老伯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然后使劲低着头,让帽子挡着脸。
我心想:“真是好人有好报啊,居然遇到了这么善良的鬼。”
我小声说:“老伯,等我临走的时候,把钱都给你。”
老伯笑了笑:“那倒不用,活人的钱,我也花不了。”
我用余光看到戴眼镜的男人向这里走来了。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是事与愿违,那男人偏偏就在衣服摊前蹲下来了,而且饶有兴趣的看那些衣服。
我紧张的想:“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还有闲情逸致挑选衣服?”
这时候,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对老伯说:“爸,今天生意怎么样?”
我一听这话,差点晕过去。这老伯和眼镜男是一家人?那我岂不是撞到枪口上了?
老伯说:“还可以吧,够养家糊口的。”
眼镜男说:“你放心吧,等我完成了任务,会有一大笔赏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摆摊了。”
我心想:“任务?绑架我的任务吗?”
老伯爽朗的笑了笑:“我老了,总不能整天在坟地里呆着,我喜欢来这里,每天晚上摆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还活着。”
眼镜男点了点头:“我不打扰你了,我还得找人。”
我松了口气:“想不到就这样蒙混过关了,我今天真够幸运了。”
结果我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眼镜男说:“哎?这姑娘是谁?爸,这是你找来的模特吗?”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看了一眼,发现眼镜男正指着我。
老伯笑了笑:“她倒不是模特,好像有人在追杀她,所以她来我这里躲一下。”
老伯说到这份上了,眼镜男再猜不到我是谁那就太笨了,所以我不等他说完。伸手抓起一把衣服,猛地扔在了眼镜男的头上。
趁他视线被蒙蔽,正慌乱的那一瞬间,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顺便在他胸口上踩了一脚,然后飞快的逃走了。
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眼镜男追上来了,而且不止他在追我,那个老伯也在后面叫骂。
我有点后悔为了和叶默赌气把匕首扔在别墅了。不然的话,我现在至少还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我跑了一会,忽然感觉身上的衣服很不舒服,有点限制我的动作,我伸手想要把衣服脱下来,这才发现,原本宽松的寿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紧绷绷得。
我心中大骇,慌乱的要把寿衣撕下来,可是它越来越紧,最后死死地把我裹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