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师兄扶了起来,发现他的衣裳已经湿透了,可见刚才出了一身大汗。
大师兄有些尴尬的说:“刚才确实有点紧张,毕竟断魂岛威名赫赫,而罪魁祸首居然是这样一只骷髅头。如果他刚才忽然发难,我可抵挡不住啊。”
我笑着说:“你紧张,我也好不到哪去。好在现在我们把它关到噬心鬼盒里面了。它应该不会再出来害人了吧?”
大师兄长舒了一口气:“应该不会了,叶默不是说,这只盒子可以把它和外界隔绝开来吗?现在这只骷髅头就在盒子里面沉睡下去了,应该不会再醒来了。”
我和大师兄嘀嘀咕咕的说这些话,根本就是在给我们自己打气。我们深呼吸了几次,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应该再耽搁下去了,于是捧着噬心鬼盒走了出来。
等我们走出石室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软。沙弥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看着我们,他关心的问:“成了?”
我点了点头:“成了。”
沙弥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不相信一样:“就这么简单?”
我苦笑了一声:“你在旁边看热闹,你觉得简单,可是我们却觉得太惊险了。”
沙弥点了点头:“我懂,这种感觉就像是拆炸弹一样。”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知道的还不少。”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远处的漩涡,我把纸船拿了出来,和大师兄以及沙弥登了上去。
纸船缓缓地靠近漩涡,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纸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忽然间,纸船穿过了水幕,来到了漩涡当中。
大师兄皱着眉头说:“这样不行啊,漩涡这么急,我们不可能撑着船回到水面上。”
沙弥忽然指着漩涡说:“你们看,漩涡正在减小。”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吗?漩涡的速度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浅,所谓水涨船高,我们的纸船正在慢慢地回到水面上。
大师兄惊奇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咱们拿走了无头和尚的头骨,所以这个漩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从此以后,断魂岛也不复存在了。”
很快,漩涡彻底消失了,而我们站在纸船上,任由它带着我们向湖岸飘去。
我们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不知道叶默那边怎么样了。虽然理论上他们占优势,但是……但是希望他们不会出意外才好啊。
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纸船后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我皱着眉头向后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湖水中冒出一个人头来。
我吓了一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来,举起匕首就要扎下去。
然而水中的人抹了一把脸,小声说:“是我,是我。”
我惊讶的发现,水中的居然是刑天。我摸了摸衣兜,那串念珠果然不见了。
我对刑天说:“我把你掉下去了?你赶快上来吧。”
刑天紧张的向周围看了一眼,小声说:“我是一串念珠,我要是想上来,那还不容易吗?你别声张,你装作在看风景的样子,小声的和我说两句话。”
我奇怪的看了刑天一眼,然后坐在船上,做出一副游玩的样子来。
刑天忽然古里古怪的对我说:“赵姑娘,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你死了,叶默会不会很生气?”
我愣了一下,然后警惕的问:“你要杀我?”
刑天轻轻地打了自己的脸一下:“我杀你干什么?我的命都在你男人手里攥着呢,我这么干不是找死吗?”
我呸了一声:“什么我男人,你说的真难听。”
我想了想,告诉他:“如果我死了,叶默应该会很生气。”
刑天又问:“如果他生气了,那会不会迁怒我?”
我皱着眉头说:“应该不会吧,如果是你杀了我,那他当然会杀了你报仇,不是你干的,他迁怒你干嘛?”
刑天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最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对我说:“赵姑娘,过一会你把我戴在脖子里面,行不行?”
我奇怪的问:“我没事戴着你干嘛,我不又不是尼姑。”
刑天嘿嘿笑了一声:“现在不是都流行带佛珠吗?有身份的人都这么干。你相信我,我这么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毕竟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见刑天的话有点古怪,想了想,然后点头答应了。
我向水里伸了伸手,然后摸到了一串念珠。刑天不见了,化作了本体的模样。
我悄悄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把水擦干了,然后戴进了脖子里面。
戴上去之后,我感觉这串佛珠有点不论不类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生戴着这么一串东西。于是我想了想,又把念珠塞进了衣服里面。
我感觉自己都有点滑稽,我身上戴着美玉,戴着念珠,戴着玉镯,拿着匕首。恐怕没有那个修行人像我这样有这么多法宝了吧。
我正在自嘲的时候,纸船忽然晃动了一下。我抬头问:“到岸了?”
大师兄苦笑着回过头来:“不是,是纸船要被水泡坏了。”
我吃了一惊:“这可糟了。”
我从纸船上站起来,发现脚下已经有点软了,恐怕稍一用力就会把纸船给踩漏了。
沙弥忽然指着远处说:“我看到岸了,就在那边,咱们坚持一下。”
这时候,纸船里面已经进水了,我们恐怕连十秒钟都撑不过去了。
大师兄忽然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用你最快的速度跟着我跑。”
随后,他从船上跳下来了。大师兄的速度飞快,我感觉自己快被他拉着飞起来了,我的双脚茫然的在湖面上踩着,我感觉有水渗进了我的鞋里面,但是我并没有沉到水下去。
几秒钟后,我感觉脚下一实,我们已经到岸上来了。
沙弥是鬼魂,可以从容的从水面上走过来,他微笑着对大师兄说:“大师,你身手很厉害啊。”
大师兄笑着摇了摇头:“再远一点就不行了。再多走三步,非得掉下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