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一场后,孔秀兰终于重新活过来,按照女儿的意思,答应了李武离婚的要求。
她这样爽快答应离婚,李家人虽然惊讶,对待她们的态度却依旧冷漠如初。
办完了离婚手续,李家就将她们母子赶了出来,除了几件贴身衣服之外,只让孔秀兰带了两百块钱。
孔秀兰有苦无处诉,只得带着女儿,先跑了一趟派出所,将女儿改成自己的姓,再租了间便宜房子,带着孔芯四处找工作。
那会儿正赶上经济萧条,孔秀兰没有一技之长,又带了个八岁的女儿,老板见了都摇头,不愿雇她。
捉襟见肘过了一个月,工作还是没找到,钱却全花光了,在最冷的下雪天被赶到大街上,幸亏遇上夏家人,不然一定会吃一顿苦头的。
进了夏家之后,孔秀兰虽然日夜忙碌,用钱也很小心,但至少衣食无忧,加上再也不用忍受家暴讽刺,母女俩觉得生活安逸,心态都
开朗了很多。
见孔芯回来,孔秀兰喜滋滋站起来,迫不及待开口道:“你现在的学校怎么样?”
孔芯笑着道:“很好,同学们很友好,老师水平也高,我过得很开心。”
孔秀兰听了,有些如释重负,随后叹了一口气,看着孔芯道:“都怪妈妈没本事,不然,你也可以像夏家二少爷一样,进贵族学校读书的。”
孔芯有些惊讶,皱眉道:“夏家二少爷,谁呀?”
孔秀兰失笑,答道:“就是夏天佑少爷咯,你忘了吗?那年冬天,在大门口他还跟你争了几句呢。”
孔芯听了想了很久,才恍然道:“原来是他,我竟完全不记得了。”当然了,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夏天齐身上,至于其他的人,在孔芯看来,根本毫不相干。
孔秀兰仍旧在唉声叹气,为孔芯没能上贵族学校自责,孔芯忙安抚道:“妈,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我现在的学校并不差,何况贵族学校里,多半是有钱的富二代,攀比之风严重得很,还不如安安稳稳上个普通高中更好。”说着,拍了拍妈妈的手臂,露出一脸自信的笑容,接着道:“妈别担心,凭你女儿的头脑和努力,无论在哪儿上学,都能考上名牌大学的。”
孔秀兰被她的话逗笑了,点着她的额头嗔道:“就你能,说得好像已经接到通知书似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孔秀兰便道:“知道你要回来,我买了半只鸡,已经炖了两个多小时,我去端来,你趁热喝了,好好补一下。你在学校要按时吃饭,妈妈买了些苹果,你每天吃一个,身体健康是学习的本钱。”
孔芯一边听一边点头,心中很温暖,很多人都不喜欢听父母的唠叨,但对孔芯来说,妈妈的声音是最温情的。
过完周末,孔芯提着妈妈准备的水果、衣服,欢欢喜喜坐车回学校。
在学校门口,有位靠乞讨为生的乞丐,满头灰白色的头发,年纪很大了,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有不少污渍,不少路人都绕道而行,脸上露出鄙视的神色。
孔芯见了,心中生出一丝同情,想了一下,拿了一个苹果,弯腰放在他面前,再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正要起身继续向前走,那乞丐开口道:“我在这里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朝我笑的人,好心的姑娘,等一下。”他一面说,一面在身旁的黑包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碧色珠子串成的手链递了过来,微笑着露出口中发黄的牙齿:“这是我昨天在垃圾堆里翻到的,不值钱,送给你戴着玩玩,请收下吧。”
孔芯略微一愣,看着老乞丐,见他脸上的神色很真诚,还带着一点急迫。
孔芯被他的真心感动了,便没有拒绝,点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伸手接过手链,又朝乞丐点了点头,方才转身离开。
等回到寝室,孔芯拿出手链细看,见那些碧色珠子一共有二十多颗,只有玉米粒大小,极不规则,水头也不好,用一根细细的红线串着,戴在手上倒也别致。
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女孩,都喜欢水晶、珠子之类的小饰物,孔芯也不例外,但因为体贴妈妈做事辛苦,再喜欢也舍不得买,现在得了这个链子,忙用水洗净,欢欢喜喜戴在左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