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轻笑,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名副其实成为他的孩子。当日匆匆看过一眼那个在襁褓中的小东西,感觉很陌生,像是有什么从心中慢慢抽离,仿佛有一个结,自动被她忽视了。眼睛灼灼发亮的看着他,“人一旦压抑久了,就会不择手段的释放心中的闷气。刺痛了心,会流血而亡,触到了底线,后果会不堪设想。你最好明白,我不是你后宫的女人,更不是软弱让你有预谋囚禁的人。”
“你和她们不同。不要拿你和其他人做比较。”沧烈眼神扫过她,脸上的神色变得诡异暖昧起来。
初云觉得两道柔情的目光穿透云层而来,将她洞悉。抬眸冷视过去,“话不投机半句多。”
沧烈不以为意,眼神带着几分暖意几分调侃,语气柔和友善,“几个月没碰男人,是不是也耐不住寂寞了,可是你伤了元气,刚好不久耶……”他见她眼角微微抽搐,以手撑头,冲她道:“我虽不能满足你,但是也有苦劳吧。你就打算永远以这种方式对待我?看擎儿的样子,应该从小抓起了。”
初云知道他的用意,冷眸凝视着他。
沧烈低眼见她脸色不郁,继续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身边的夫侍可真是碍我眼啊!”
初云横眸,手指攥得愈发紧了,眉宇间清冷的线条缓缓一拧,一刹那间,她竟有种看不懂他的神情,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淡淡开口“他们来了?”
“是。”
殿门猛然被外间的冷风哐当一声阖上,一阵阴凉,空气中带着寒气,一下便令人浑身哆嗦。不待她听清,他清凉的声音又传入她耳中,带着哑意,“你很高兴?”
初云望向眼前的人,“孽王,我不想有第二个妖王。”
沧烈硬朗的身骨一颤,神色端肃,斜眉如锋,微黯的脸色一副蔑视之态,胸襟前绯红绯红,唤她,“初云。”
初云不曾听过他叫过她,指尖有些发麻,缓缓松开,转眸看着他,不由惨然一笑,陡然回神。
“就这么讨厌我?能接受其他男人,却唯独将我丢的远远地?”沧烈语气冷暖不善,喉间有些发干发涩。
初云一脸平静,他的话搅得她心神不宁,令她心中大躁,轻轻扬唇,“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耐不住寂寞,一个男人怎么能满足我,何况还是长相妖魅一般的你。”
话音刚落,手腕却被他死死握住,一双深邃却燃起怒火的眸子正盯着她。沧烈低头,手紧紧握着她,许久才开口,“你既然这么想男人,那好得很,今晚寡人就让你侍寝。一夜不够,那就夜夜笙歌。”说罢,挑眉对上她的目光,松开她的手,凝神不语,瞳眸深深如凶猛之兽,令他漠漠如汹涌之海。这话不是在讽刺她,而是在不想将自己毁在她手中。
一字一句,字字肺腑,句句珠玑,震得她失神。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耳中回荡着他怒火缭绕的语气,手腕微痛,眼底浮起层层深意来。人道孽王狡猾,心深难测,又习得一身医术,是言过其实,还是所言不虚。盯着他强壮的背影,不禁冷漠了几分。
缓步走出大殿,举目望去,四周皆是白雪,淬染了大地一色纯白。连着几日的大雪,让地面积雪很厚,脚下咯吱咯吱作响,依稀能听到雪融化成小溪流琤琮之声,不急不缓,流淌在地表上。徐步走着,伸手抓了一把雪,落入手心,有一点点冰凉。神情落寞的独自走了一会,眼神瞥向王宫的布局和侍卫的人数。
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亭子,一张石桌上安静的躺着一张古琴。好奇的走过去,四处看了下没人,随手就拨弄了下,琴弦悠长,在指尖上发出悲凉的音符。
想着过去在傲雪峰上与一个人学琴的时光,依旧是在这样的下雪天,依旧是一把古琴,一首熟悉的曲子,弹了几下,越发的缅怀过去。琴音却无法令她沉静下来,抚摸着纤细的琴弦。一件厚实的披风覆在她的身上,顿时一暖,温柔恬静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关心传入她耳内,“公主,多加了件衣裳,别着凉了。天气冷,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初云回头,手中一颤,那个温和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心放宽些,手指在慢些,音质会更好听。”
“果然是你,容大哥。”初云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瞬间感觉心底暖暖地。
“这曲子叫什么?”容之谦不答反而问道,眼中透着浅浅的温情。
初云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王宫,只轻声道:“风雨飘摇,人生百态,绝尘人世的感慨。至于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两人静默无语,一个静静抚摸着琴弦深思,一个静静的立着看着眼前的人微笑。两人自顾自的想着,目光却在空中相遇。初云清冷的眸子中倒映着他明澈清静的眼神。
容之谦无法揣测她在想什么,安静的她让她微觉诧异,语气中不自觉带着萧然道:“过的还好吗?”
初云眼光淡淡扫过他神情,坐在琴前,随即不以为然的一笑,一双明眸风姿冷傲,“高处不胜寒,我自知高位者寂寞,自古难以两全,所以无所谓好或不好,这一年来,世事是公平的,有所得就要付出代价。”
容之谦笑道:“心计,深谋,驭人,权利,不是谁都能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需深谋远虑,处变不惊。如果不是你想要的,那就放手吧!”
初云抬头看他,“容大哥,你为何会来?”
“公主离家太久了,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