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野显然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脸鄙弃:“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独孤小野是谁?流徙镇第一小霸王!我会告状!?笑话!”
我点点头:“那就好!”说完,手指独孤小野后方,惊道,“哎呀,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独孤小野不为所动,继续保持双臂环胸不可一世的跩样:“切,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这招小爷我三岁时就用过。”
话音刚落,独孤小野被独孤小虎从后方扑倒在地,独孤小虎的重量级威力我是切身领会过的,这会儿闪身到一边,只动嘴不动手:“屁股压他后背,用手掐他屁股,死命掐,别抓他脸。”
独孤小虎绝对是个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好手,我见独孤小野折腾了半响,最终屈服于独孤小虎的威力,倒是安静下来,只见他皱着眉闭了眼,嘴里念念有词,两只手放在眼前,捏了个不知啥诀,看来是忍痛另辟蹊径,改变了战术。
我笑了,抬手折下路边的两支柳条,蹲在独孤小野面前,将软软的柳条在独孤小野脸上拂鼻孔里钻。
独孤小野嚎叫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边痛嚎边捶地大骂:“云萝,你个臭小子,够奸够损的……哇!胖子,你真下死手掐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的,你别亲疏不分……”
我扔下柳枝,站起身,拍了拍手,对依然奋战在一线的独孤小虎道:“大师兄,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练武场的吗?咱们快走吧。”
独孤小虎带着我在他家后院辟出的偌大练武场上转悠,精神亢奋喋喋不休:“真解恨!我早就想揍他了,可惜不是他的对手,今天真解恨,他那屁股蛋子肯定已经被我掐出花来了,可惜当时手头上没有奶娘绣花的针,不然我准把他屁股戳成筛子。”
我说:“大师兄,你不能得意得太早,小心独孤小野报复。”
独孤小虎闻言,倒是大无畏得很:“怕什么?我都想好了,以后我跟你同吃同住同睡,咱们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我不落单,谅那独孤小野得逞不了。”
我心里暗惊,难道独孤小虎从此要成我的跟屁虫?即便是跟屁虫,也有落单的时候,总不能连如厕也要团结一致吧?我看独孤小虎斗志高昂,无意打击,反正只要不是我挨打就行。
我背着手在练武场上转悠,感觉独孤老爷可真是豪阔,脚底下的砖头每走十步就有一块金砖,那栩栩如生的檐角兽也是全铜雕铸的。我蹲下身子仔细看金砖,独孤小虎蹲在我身旁,与我一起看,我说:“这一块砖头可是够沉的吧?”
独孤小虎道:“小师弟,你若是喜欢,回头我给你两块。”
我笑了,建议道:“你倒是可以放一块在身上防卫。独孤小野若是再欠揍,你就用这金砖头敲死他。”
晚饭是在我家吃的,义父央了叶四娘做了一桌的好菜,权当是拜师宴。我以茶代酒绕着桌子挨个敬了一圈,连叶四娘也照顾到了,甜言蜜语总归是受用。叶四娘很感动,独孤老爷一个劲夸我懂礼大气,一看就是个聪慧的。唯独陆师父,依旧是个高深莫测的,也不知是我疑神疑鬼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陆师父在暗地里打量我,后背心冷丝丝的,那眼神让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我坐在义父身边,义父给我夹菜,他夹什么,我就吃什么。义父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为了装装样子,只偶尔小吃一口。绝大多数时候,不是在仔细聆听独孤老爷的育儿术,就是听独孤老爷夸我。每次独孤老爷夸我,义父便是抬手在我头顶心摸摸,眼神很温柔,手心冷冷的,我却觉得很温暖很安心,我贪恋其中。
独孤小野整个晚饭时间,难得安静,是站着吃的,独孤老爷不明就里,独孤小野给出的答案时,站着吃,可以练功与吃饭两不误。
我闻言,一口饭差点噎着。
陆师父看来很看重独孤小野,闻言,还特别嘉许的点了点头。
唯独独孤小虎,狼吞虎咽,独孤老爷看着很是忧心,对义父道:“这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浑身冷冰冰的发青,我总觉得他养不活,每次都让乳娘给他喂双份的奶水,这下可好,胃口撑大了,人就跟发酵的面团,其实他们两兄弟刚生下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也不知道这孩子还能不能瘦回去。若一直这般胖下去,成人后说门亲事想来都难。”
我暗暗发笑,独孤老爷想得可真是遥远。
义父宽慰独孤老爷道:“老爷子多虑了,小虎性情宽厚,这孩子有福气。”我倒是惊了一惊,义父是神仙,不打诳语的。
我看着不明就里,埋头苦吃的独孤小虎,分外羡慕。
独孤老爷当义父说的场面话,笑了笑,看向我,夸道:“还是云萝长得好,粉妆玉琢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都讨喜。”
我闻言,朝独孤老爷笑了笑,觉得独孤老爷比我的嘴巴还甜。
义父点头,淡定道:“阿罗这孩子是长得好。”大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饭后,独孤小虎果真赖在我家不肯走,且还非得要跟我同床而眠。最后,义父将我的房间安排给了独孤小虎,我睡在义父的大床上,我与独孤小虎都算是心想事成。
独孤小野临走前,屁股疼却是不妨碍毒舌,说独孤小虎是个发面团子童养媳。独孤老爷闻言,哈哈大笑,摸着我的头,道:“这两个娃儿里,要是有个女娃,倒是好喽,两家可真成一家喽。”
我听了,心里恨死了独孤小野,愈加不敢向义父坦白自己身为女娃娃这个身份了。
我看着义父坐在床尾打坐,看着看着便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