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似乎就要有什么东西，隐隐揭开，似乎有什么样的真相，就要露出水面，可是，她却抓不住它。
“想知道的我过去吗？其实，我在和丫丫相同的位置上，也有这样一个疤。”方天璨说着，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捋开，透过窗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舒雅看到了那个额角隐蔽的位置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这个是我刚到高叔家的时候，因为不如高思曼的意，被砸的！所以，这算不算是夫妻相。”方天璨低笑着说道。
舒雅却红了眼睛，伸手触摸着那个伤疤，眼底是满满的心疼：“我才不要这样的夫妻相，那时一定很疼吧，这伤疤，很久了。”
“对啊，十八年了，那时的我，才七岁。我在街头流浪，和人打架，被高叔捡了回去。浑身又脏又丑，活脱脱的小乞丐，高思曼嫌弃我脏，就拿着东西朝着我砸过来，然后就有了这道疤。”方天璨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舒雅却能从中想象到，七岁的他，当初是如何一个人承受这样的苦痛的。
比起来，她自己的那点苦痛又算什么呢？
“不过，我那时候很野蛮，所以被高思曼打了之后直接冲上去就打了她，后来她也不敢惹我，反倒是一天到晚粘着我了。”
“对不起！”舒雅眼睛酸涩。
“为什么说对不起。”方天璨低笑，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的过往吗？
不能！
他以为，遇到她，他心境无数次的变化，可以让他忘记那些仇恨，可以让他不再去追究那些仇恨。
他无数次也对自己说过，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可是怎么样，他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仇恨，放弃复仇。
那满地血红，睁大着眼睛死在自己面前的母亲，那受了严重打击骤然死亡他甚至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的父亲……
一切的一切，都是舒乐昌，都是那个女人！
回想起这一切，好不容易消散的恨意，再度浮上眼底。
“就是对不起！”舒雅声音哽咽，因为虽然她查探不到那个真相，可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从这些隐隐的交代之中她明白，方天璨之所以会有那样一个悲惨的过往，一切肯定与自己有关，或者说与她家有关。
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究竟是怎么样的仇恨，可以导致他的童年，如此的悲惨不堪？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消除他心底的恨意，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那段过往变得平静。
“我的后背上有一道刀疤，是十七岁那年，在街头打架，被人砍的，不过现在除了一道痕迹，看不出来了。立南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捡到的孤儿，所以他一直跟着我，别看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实际上他身上的刀疤，比我还要多。因为总是他，挡在我的前面。”
似乎是今夜的月光太过温柔，方天璨突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将他那些年来的过往，缓缓的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