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的嘴巴已经涨成了‘0’型,不可置信的摇头,“师父,你们……你们竟然是同门师兄弟?”这世界真小,十五年没见面的人,居然在这儿碰到了,而且是因为她……半晌,才压下了惊讶,“你说他不会轻易弹琴?切……我就听过三次了。而且,每次一方楼来客人,他都会弹的好不好?”
“或许是生活所迫吧?”云间低低的开口,眉宇间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愁,“师父临终前,嘱咐我两件事,一件是收你为徒,另一间,便是将惊水找回去,将他带到无涯洞去。”
“那你现在知道是他了,你要将他找回去吗?”霍水闻言担忧的问道,他要是将莫惊水找回去了,那她的一方楼咋整?第一公子没了,她得少赚多少银子啊?她的五十万两黄金还没收回本呢?
“嗯。”云间低低的应了一声,“我答应师父,就一定会做到的!”
“噢……”霍水,垮了,她已经看到她的银子长着翅膀飞走了……
“水儿,你在船上等我,我去去便来!”云间抬眸,俯首,吻了吻霍水光洁的额头,低低的开口,“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温软的触感让霍水微微一怔,点点头,“嗯……”她这个样子能往哪儿跑啊?
“水儿,我走了。”云间起身,走到窗户边,回眸微微一笑,推开窗户,白衣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窗户嘭的一声,紧紧关闭,完全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霍水愕然的躺在了柔软的床上,有气无力的长叹出声,“唔……真想去看看啊……”
可惜,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出去嘛!可恶!为什么不给她衣服穿!
一方楼,惊水阁。
一抹白影轻盈的跃入窗内,白色的锦靴无声的落地,薄纱后一抹雾色的身影端坐着,在来人到来之时,指尖的琴声戛然而止!
莫惊水微微扬唇,优雅的起身,同时开口,“好久不见了,师兄。”
“惊水,你还认得我?”云间的语气没有多少诧异,因为听到这曲子时,他便已知道他知道了他的到来。这首曲子,是两人小时候一起弹的,而距离今日已是过去十五年了……
“惊水怎会不认得师兄呢?只有师兄不认得惊水罢?”修长如玉的手拨开了薄纱,一张温润如水的俊脸抬起,雾色的长衫仿若随时都会随之散去,将他清润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惊水,十五年没见了。”看着那静静而立的修长的身影,云间忽然间有些感叹,对上那双温润的眸,轻轻开口,“这些年,过的还好么?”一个八岁的少年,独自闯荡江湖,究竟吃了多少苦?他从不曾轻易弹琴的,水儿说他如今弹琴是那般随意了,他的心点点的刺痛着。是生活所迫么?他至今不知,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不肯相告,他也无从得知。
“自然过的好了,师兄不是都看到了么?”对上那双涌动的银眸,莫惊水心中一颤,他还关心他么?十五年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早已习惯了……
师兄果然如他所想的一半,谪仙般俊美的面容,满头银发与银眸是他的标志。那天,惊鸿一瞥,他便认出他了,纵使过了十五年,他还是轻易的认出他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扮成那个人的模样,将霍水带走了。这其中的原因,他却不知。霍水,与他究竟是何关系?师兄妹么?
“惊水,跟我回去!”云间定定开口,疾步走过来,抓住了莫惊水的手腕。
“回去?去哪儿去?”莫惊水闻言嗤笑,立于原地不动,“师兄,我只是想见你而已,你回去罢,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自然是回桃花坞,那儿才是你的家!”他的淡漠,让云间拧眉,银眸掠过一抹痛色,哑声开口,“惊水,虽然我不知道十五年前你与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如何,十五年过去了,也该够了!况且,师父……师父他已经仙去了……即便是这样,你还不肯原谅他么?”
“你……你说什么?”莫惊水闻言一惊,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一向温润的眸中溢出了浓烈的涌动,再也没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仙去?你说他仙去了?你说死了?你说他已经死了!”
“惊水!”云间看得出来他还是极在乎师父的,“十年前便已经仙去了,从你离开之后,他便每日以酒麻痹自己,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最终……便……”
莫惊水颓然的后退几步,无力的跌坐在软榻上,温润的眸中满是痛苦,面容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低低的开口,“师兄,你知道么?十五年前,无意间发现了师父的秘密,原来……原来他竟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我的娘亲却是因他而死,他根本不配做为一个父亲!我无法原谅他,才会离开,可如今,连他也死了……”
一直支撑着他的恨也在瞬间消失了,如今在这世上,还剩下什么?尽管恨他,为何听到他死去的消息,他的心会那么痛!那么痛……
“惊水,师父不是那样不负责的人,你一定是误会他了!师父临终前,让我带你到无涯洞去。我想那里,肯定会有答案的!”云间缓步走过去,握住了莫惊水的手,一点点的收紧,“你还有师兄,师兄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莫惊水闻言重重一震,伸手握住了反握住了云间的手,温润的眸中有着迷离的流光,半晌,低低的开口,“好,我跟你回桃花坞……”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