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的房间很久没人住过,恐怕积了些灰尘。
“不用了。爷爷,我那屋子里没什么东西,我自己打扫就行。”陆少琛笑着阻止爷爷。那间屋子虽然很少再住,可是他每个月都会抽一两天过来收拾,所以并不算太脏。
“青荇是个孕妇,你别让她累到,屋子你自己收拾。不行就让她去客房睡。”陆安国不放心地叮嘱孙子。青荇是个勤快的女人,他可不想因为打扫一间旧卧室累到青荇,害他的宝贝重孙过早地出来见人。
“爷爷,您比我还疼青荇。”陆少琛充满嫉妒地笑道。
“因为她怀着我的重孙。”陆安国豪爽地大笑。
自从知道青荇肚里是陆家的骨肉,他就做梦都会笑醒。他从少琛大学毕业就在盼重孙子,可是他却始终不肯结婚,害他抱不到重孙。现在这个梦要实现了,他能不疼青荇吗?如果没青荇,少琛也许还不肯结婚。
“爷爷,如果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您会不会嫌我烦?”青荇俏皮地歪着头,笑着问老爷子。
“怎么会?你爷爷我是越热闹越好,我巴不得你们都回来住。再说我这就要退了,以后天天没事可作,你们给我生个重孙,我正好有的是时间抱重孙。”陆安国捋着自己那已经长长了一点点的胡子,满意地望着青荇。这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他的确太孤独,退休以后,怕没有几个人还会想起他。
“爷爷,我们上楼了。”青荇红着脸,拉起陆少琛的手就走向楼梯。
“少琛,你跟爷爷坦白吧。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你的。”回到卧室,青荇就勾住陆少琛的脖子,轻声要求。
陆少琛挑起剑眉看着青荇格外认真的脸,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不能。我可不想让爷爷把你赶跑。”
他没告诉青荇,她的孩子是他的,这件事爷爷一清二楚,就蒙在鼓里的人是她赵青荇。
看陆少琛那么坚持,青荇就没再说话。她躺到他曾经睡过许多年的床上,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麝香味,心情有点矛盾。如果她的孩子是他的该多好,可偏偏不是。这对陆少琛有点不公平。
“少琛,我真希望宝宝是你的。”青荇摸着自己鼓起的腹部,感慨地说道。
“如果真是我的,你会不会恨我?”陆少琛试探地望着青荇的眼睛。他一直不敢说出那个秘密,就是怕青荇恨他。他当时也是急的没有办法,才会做出那种事。
“不知道。”青荇叹了口气,心情愈发矛盾。
傅怡戴着隔热手套,将刚烤好的烧饼从烤箱里取出来,再将火腿与刚煎好的荷包蛋夹进烧饼里。这时,陆伯雄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走进厨房。
“起来了?”傅怡一看到陆伯雄,就想起昨夜的热情,脸上立刻布满红霞。他说他爱她,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掩饰自己满腔的爱意,可以充满深情地望着他。
陆伯雄低下头,在傅怡的唇上吻了一下:“你几点醒的?起来就没看到你。”
傅怡优雅地笑道:“睡不着,五点多就起来了。”
“失眠?”陆伯雄关心地看着傅怡的脸。他说了爱她,却没表现的像个好丈夫,竟然没发现傅怡失眠。
“不是。是昨夜你……”傅怡想起陆伯雄的狂野,立刻红着脸没有说下去。她昨夜之前,一直生活在对爱情的绝望与痛苦中,陆伯雄那句“我爱你”害她兴奋地整夜睡不着。在微弱的灯光下,她贪婪地细数过他的眉,充满眷恋地欣赏着他的酷脸,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下渴望爱情的少女,在美梦成真后,开始患得患失,唯恐自己是在做梦,怕梦醒后,陆伯雄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陆伯雄充满歉意地将傅怡抱时怀里,沉声说道:“对不起,这些年我太忽视你的存在。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永远在这里,所以把它当成了理所当然,没去在意你的感受。傅怡,我爱你,已经不是一两天。”
“真的?有多久了?”傅怡昂起头,噙着满足的笑看着自己共同度过了三十多年的丈夫。他们这一段感情看似平淡,其实却充满坎坷。当年与他相亲时,她对他一见钟情,即使后来知道他心有所属也没有退缩,毅然决然地嫁给他。她以为他会忘掉那个简小秋,喜欢上自己,可是没想到简小秋就像一道永远也无法推倒的墙,顽固地耸立在他们中间,将她隔在他的心墙之外。她绝望过,也曾想过要离开,可是因为太爱他,所以舍不得走。她甘愿守在他身边做一个无声的女人,也不想忍受离开他的痛苦。想不到她隐忍了三十多年,却突然知道陆伯雄也是爱她的。她好想知道他爱她有多久,是不是也如她一样。
“傅怡,不要问我有多久,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第一次见面,你的沉静与典雅就吸引住我的视线。当我成为你第一个男人时,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不能背叛你。”陆伯雄粗哑地低喃。他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感情智障,他不明白爱情其实早就深埋在他的心里,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
“你一直是个忠实的好丈夫。”傅怡抱住陆伯雄,把脸埋进他怀里。她知道他跟他弟弟不一样。即使位高权重,他也从未在外面风流过。为了怕自己喝醉了做错事,他甚至极少在应酬的时候喝酒。这些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得不到他的爱时心里再痛苦,她也都默默咬牙挺着。她想如果他有一点不忠实于这个婚姻,可能她早就承受不了打击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