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用心,不是用嘴。”陆安国冷肃地看着朱莜。这二儿媳妇不只当妻子不合格,当母亲更不合格,多亏少琥随他是条汉子,不然他闭上眼睛,心里也会有遗憾。
对于公公的训斥,朱莜无法为自己辩驳。她这一个月除了打电话要少琥去接她,还真没过问过儿子的情况。她似乎真对少琥过于疏忽了。可是这个儿子生性不羁,独立性极强,她这个当妈的从来没管得了少琥,向来是他要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放任自由。
青荇看到爷爷紧绷的脸色,想起他那还脆弱的心脏,立刻笑着朝爷爷怀里的小衿伸出手:“儿子,妈妈抱,让太爷爷休息休息。”
陆安国立刻抱着小衿躲开,防备地对青荇说:“我还没抱够,你不要跟我抢。”
陆少琛环住青荇的肩膀,儒雅地浅笑:“爷爷好几天没见到小衿,疼得紧。你就让他老人家多抱小衿一会儿。”
“那我去煮点川贝枇杷梨水给小衿喝,他今天有点上火,尿都是黄的。”青荇笑着用眼神告诉陆少琛,别让爷爷累到,该阻止时就阻止,小衿是陆家的宝贝,爷爷什么时候想抱都能抱到。
“家里的梨都放好几天了,不新鲜。朱莜,你去超市买些新鲜的水晶梨回来。”陆安国用命令的口气吩咐道。
“为什么是我去?”朱莜不悦地看了眼楼上。她来这么半天,都没见傅怡下楼。
“要不你照顾小畅?”陆安国充满威严地瞪起眼睛。打小畅被他从医院抱回来,朱莜就没露过脸,似乎小畅跟她没任何关系似的。相较于朱莜的无情,傅怡这个大姥姥就好许多。
“小畅?”朱莜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蓝眼睛的外孙。她舔了舔嘴唇,不太自然地笑笑:“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抱过孩子,小畅跟着我也是受罪,还是让他跟着大嫂吧。”
“那梨谁买?”陆安国挑起眉。
“我去。”朱莜虽然不甘心,却还是咬紧牙关,抓起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包,转身走出别墅。
陆吉祥提着一大堆袋子,郁闷地走在街上,身体因为喝多了酒而摇晃。突然脚下一滑,她就摔倒在已经铺了薄薄一层白雪的马路上。她趴在地上,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罗旭,你为什么不回家?”
她现在变得跟个弃妇差不多,罗旭打离开就没再露过面,何湘那里疯癫得不正常,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她根本没法从婆婆那里套出罗旭的任何消息。
“陆小姐,这雪地躺着很舒服吗?”一个带点邪气的男声突然从陆吉祥头顶上响起。
“滚!不用你管!”陆吉祥狼狈地抬起头,竟然看到一张让她恨得咬牙的脸。要不是陈路易,就不会有“蓝眼睛”,罗旭就不会抛下她消失不见。她现在的痛苦全是这个陈路易给毁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揉自己被摔伤的膝盖,拾起散落到地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后悔认识陈路易,后悔跟他发生一夜情。她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着了什么魔,竟然砸下重金去买一个公关。
“亏我天天挖心挖肺地想着你念着你,你就这么无情地对待老情人?”陈路易厚着脸皮,邪恶地对着陆吉祥的背影大声说道。
陆吉祥愤怒地转身,扔掉手里一大堆东西,用力踩着地上的雪,大步朝陈路易冲去:“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会废了你!”
她的巴掌还没落到陈路易脸上,就被他握住右手。在她没反应过来时,陈路易的手臂已经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的腰紧紧圈住。
“女人生气老的快。”陈路易强势将陆吉祥箍住,邪笑着低下头,魅惑地朝陆吉祥的脸吹着气。
“去死!”陆吉祥一脚踢到陈路易的腿间,在他疼得捂着腿间哀号时,成功地跑掉。
她不会再跟陈路易有来往,因为她爱的人是罗旭。陆吉祥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她不能因为贪恋陈路易的美色而背叛罗旭,那样罗旭就永远也不能原谅她了。
“够呛!”陈路易站直身子,邪气地笑着。
当公关这么多年,陆吉祥是他遇到唯一一个够味的,能跟他并驾齐驱的女人,所以他对她意犹未尽,总想找个机会再度缠绵。
陆吉祥在被陈路易搞得心乱如麻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她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全家团聚的日子:“我没心情,不去了。您甭管我的事!我看到赵青荇就恨不得撕裂她的嘴,爷爷看到又要骂我。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您少烦我!”
被朱莜烦得心头升起无名怒火,陆吉祥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她打开自己宝马的车门,在暮色中离开。
因为少琥的缺席,也因为吉祥跟朱莜,这个除夕夜他过的并不是快乐。看到餐桌上空了三个位置,陆安国表情愈发凝重。
陆伯雄看看爸紧拧在一起的浓眉,轻咳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爸,今天除夕夜,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今天禁酒令暂时解除,你们随便喝。”傅怡也附和着丈夫的话,企图活跃气氛。
自从小叔死后,公公常常会露出忧伤的表情,她明白虽然公公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总会想起伯伟。春节这种全家团圆的日子,他难免会触景伤情。
陆少琛举起酒杯,对陆安国说:“爷爷,我跟青荇先敬您一杯。祝您寿比南山。”
陆安国感慨地叹了口气,轻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说道:“爷爷能活到七十九岁,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