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连意质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疑惑,英俊的脸上不由淡淡的光芒浮现,这种期待着的姿态,让沈融一次次意外。
“我说过,我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连意这话多少有些补充强调的成份,此刻再次说出来并没有当初那么咄咄逼人,沈融却自然地相信了他的话。
“我相信你是在逢场作戏。”
沈融这话说的语气中肯,即便不是因为别的见不得光的理由,沈融也相信那是连意的逢场作戏,若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的换女人,而且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固然此刻知道了真相她应该为自己而庆幸,但却绝对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窃喜。
听得沈融这样的话,连意的眼底里闪过一丝意动的希冀,但很快他便发现沈融表情依然平淡,俊美的脸,渐渐的凝聚成一抹凛然和无奈。
“包括米洛,也是。”
这一次换做沈融眼皮一跳,多少动容,她没有料到连意会这么说出来他和米洛之间的关系,当然也不会像相信连意和其他女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简单的去相信米洛和连意之间的关系。
“我和她三年前早已经结束。”
连意的脸色肃穆,英俊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沈融的不置一词,显然并不是相信的表现,当然,即便相信,也没有多少触动的表现,让他明白,她并不是那么好打动的。
新西兰的冬天,余辉还在,沈融与连意站在了院子里,静寂无声,犹如一副画面,侧影映在了墙角,男女主角的表情都那么肃正。
“你来这里是为了我告诉我这些的吗?”
如果说之前连意说他是为了她而来的话,她只当成一个笑话,现在她渐渐有些相信,或许连意来这里,和自己有着关系。
连意点了点头,神色并不扭捏,眼波未闪,依旧居高临下,可是他们早已平等。
当一个人不那么爱另外一个人时,就会慢慢的讲究平等,沈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眺望着远方。
“也那么相信我不曾背叛过你吗?”
以连意的性格,现在站在情敌的屋檐下,还能够这样来低声下气的解释这些,像是天方夜谭。
也或者,他根本不相信曾经眼看到的事实。
“给你做替身的那个女人,我恰巧遇到!”
连意只言片语便戳破了谎言,表达了信任,这种感觉让沈融心底里还是有些忍不住涌动起欣慰的感觉的。
只是,欣慰之余并没有欢欣鼓舞,而是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代表了她心情愉悦。
然而那样的愉悦的表情,总会让她看起来自信迷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是,她不锋利不尖锐,可是又那么自有主张,往往出其不意,釜底抽薪。
连意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沈融的目光,不由浮现了欣赏的光芒。
“我和连总的家庭格格不入。”
沈融微笑之余,淡淡的说出来这一个事实,表示她要离婚,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信任与否,更不是趁机向连意挑战,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或许婚姻里,总有一样是我们必须委屈的,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够让人接受,当爱情不再成为生命的唯一时,女人们往往的变得现实,沈融表达了她的现实。
当然,或许是一种委婉推脱的借口,果然听得连意自信满满的解释道。
“他们总会尊重我的决定,这一点你应该放心。”
不得不说,连夫人连峥及至于连代江,身家显赫,却都是爱护连意的,这一点沈融深有体会,但也更有体会她这个外人,在连家的位置多么不易,她很清楚,或许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获得过连夫人的认可,或许即使隐忍付出一辈子,她也只是个外人。
然而,当她深爱着连意时,她不介意做连家一辈子的外人。
所有那些委屈,真的不算什么委屈。
可,沈融看着连意,毫无预兆的一笑,有些妩媚,有些直接。
“那你爱我吗?”
这样的话以前从来不问,现在已经不止第一次问,当初没有得到答案,现在仍然悬而未决,沈融看到了连意本来还自信满满的俊脸微微凝滞。
第一次她问他时,他吻了她,用别的方式搪塞了这个答案,第二次,第三次,永远都没有答案吧?
沈融眼神里渐渐的蔓延出淡淡的失落。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那么爱,但绝对不是不爱。”
连意的话有些拗口,英俊的脸上找不到虚伪的缝隙,静静的看着沈融,颇有一份男人特有的深沉,似乎在等待着她的抉择,并没有强求她的应诺和付出。
而这个答案,比之于从前,已经是巨大的进步,换做是任何女人,听到连意这样的话,只怕都会满足。
包括当初的米洛,也不是看着他娶了她而无可奈何。
连意集聚了男人所有的资本,却让她的爱情之路变得坚信。
过于美好的人或者事务,终究预示着平常人所无法承受的代价才可以拥有。
“谢谢你的信任,还有。诚恳,连意,如果是从前,我一定欢欣雀跃,会感激涕零,会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沈融说这话时,表情里的柔和和认真,足以让连意相信她曾那么深爱过他,可是也正是这份认真,让连意更明白沈融还有后面的话。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沈融,我们重新开始。”
连意没有让沈融的话说出去,英俊的脸上是那么认真,那本来插在裤袋里的手,自然的伸出来后,落在了沈融的肩头,如此的高度和距离,像是一种誓言在宣读。
何其动心,犹如王者归来,胜利在望。
而爱情并不是一场战争,赢了就是幸福。
沈融没有开口,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太多回忆翻江倒海,触及到某一点时,却让她不由咬紧了唇瓣,脸色苍白。
“妈妈,你看大白大白。”
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绳子,连鸣牵着波斯猫,兴高采烈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连鸣那犹如天使一般模样的可爱,让沈融的思绪飞散,她轻轻的推开了连意的手,淡淡的说明道。
“太突然了,请连总也好好想想吧!”
沈融这并不是拒绝的拒绝,并没有让连意过分沮丧,而是英俊的脸上,微微的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却是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立刻本来奔向妈妈的连鸣,调转了方向,冲向了爸爸。
沈融脸上微微一冷,些微的僵硬和尴尬的失落,却听得连意道。
“儿子,不是答应了爸爸,要好好的保护妈妈,不能只和猫咪玩耍!”
连鸣面对着爸爸给予的重大责任,一时间无辜而茫然的看了看妈妈,然后有些不舍得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绳子,很不情愿的犹豫了片刻后,将绳子交到了连意面前,见得连意毫不客气的接过了绳子,连鸣一脸严肃的看着猫咪,然后挪到了沈融身边,牵了沈融的手,无辜的看着沈融,似乎在说。我在保护妈妈。
所有刚刚因为与连意对话带来的情绪波动,再看到了连鸣的样子后,顿时心被无限的安抚,说不出来的柔软,却在柔软之余,又有些心酸。
没有连鸣,或许她可以潇洒一些。
但若没有连鸣,她或许坚持不到现在。
沈融牵着连鸣的手,默不作声的朝着里面走,任由连意一人一猫,站在门口有些滑稽。
走进了客厅,沈融看到了陈高大的身形,正准备走进去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沈融看了一眼,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谭啸一向很关心她的,此时却也没有了影子,只怕是早早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好在房间足够多,并不在乎突然间多了一个连意而变得房源紧张,但是也没有特别准备而精心布置多余的卧室,当沈融带着连鸣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陈自然也没有提醒她,更没有特别叫来钟点工,或者女助理来处理这件事。
连意的出现显然没有那么令人欢迎。
若是换做正常的男人,只怕是不会这么赖着住下去的,可偏偏连意不仅要住下来,而且还一副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足足睡了一个白天的沈融自然没有了困意,只是因为时差的关系有些晕沉沉的,不够清醒,沈融又洗了一把脸,看着连鸣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显然是在等待着他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