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这样打他,在家里怎么虐待孩子,我们还不知道呢,李叔叔,您说我们连家有没有权力把孩子要过来。”
连峥讨好而委屈的语气朝着旁边的中年男人再度求救,无数的目光落在了沈融的脸上,沈融只觉得这像是闹剧一样,她不仅可笑的来参加了连意的婚礼,而且还被连峥如此扣上了虐待孩子的罪名,是否早已是连意的默许,不然他何以在旁边冷眼旁观,而不说明半分呢。
或者说,更是他想要趁机要回孩子,若不然连峥何以如此大胆的为所欲为。
“这位女士,再继续这样下去,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们会通过法律的手段来保护孩子。”
沈融看着那明显站在了连峥一边的中年男人,不由放下了所有的愤怒,而是近乎嘲笑与冷蔑的口吻道。
“好,我就等着法官大人的手段。”
沈融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如何看自己,而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抱着连鸣,就朝着外面走去,好在连鸣并没有大哭大闹下去,只是那只小手死死的抓紧了她肩头,连带着那垂落的发丝一起,也被扯的生疼,让沈融不得不扬起脸,抬起下巴,似是无畏而壮烈的姿态走了出去。
这一刻的连意,是否心满意足,是否心理平衡?
“连意,新娘子还在等着你呢,大家快进去吧!”
那熟悉的声音沈融已经听不到,只知道此时此刻,不想再听到和连意有关的任何消息,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到了这时候,还嘴硬。”
连峥轻蔑的看着沈融离去的背影,唇角一抿,露出来胜利的微笑,待意识到了身边冷锐的视线看着自己时,不由微微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再迎上了连意那似是冰冷无情的眼眸时,不由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声。
“哥,难道你不是想要回鸣鸣吗?我不过是帮你一把。”
马路边,沈融脱力一般的放下了委屈却不再闹人的连鸣,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脸,眼底里有着说不出的哀伤。
沈融牵着连鸣回到了住处时,神色平静而淡然,仿佛那些负面的情绪从来不曾占据她的神经。
甚至,像往常一样,当慧姐询问她是不是见了连意时,沈融的脸上还露出来了从容的笑,只是连鸣并没有平时活泼的样子,让妈妈沈怡略带疑惑。
“今天鸣鸣看起来不太开心?”
沈怡有些疑惑的看着连鸣,连鸣怯怯的看了沈融一眼后,不肯说话。
“和别的小朋友抢东西,被我批评了。”
沈融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淡淡的情绪,却没有引起来妈妈的怀疑。
夜晚,沈融陪着连鸣一块儿玩了会儿游戏,小家伙似乎兴致不高,玩会儿就点头打瞌睡,沈融帮他洗澡,看着他入睡,默默的看着孩子恬静的脸,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天,沈融照旧起的很早,做了连鸣爱吃的点心,并且再次请了假,陪着连鸣去玩了旋转木马,碰碰车,又去打了枪,和小朋友们做了互动游戏,一天下来,孩子快乐的像是小鸟儿一样,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
傍晚,沈融站在了医院的大楼下,牵着连鸣,眼眸里有些淡淡的留恋,以至于身后车子里走出来了高大的身形时,都没有察觉。
“怎么不进去?”
陈敛眉,英俊的脸上似乎看不出来多余的情绪,只是那眸光,比起往日的冷感,多了一份深邃的味道,淡淡的落在沈融的脸上,有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融看到了陈,眼底里的光芒,几度闪烁,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点了点头,牵着连鸣上去。
然而就在沈融即将走进病房的时候,一直跟随在自己身侧的陈却开口了。
“想离开这座城市?”
沈融一怔,身形有些僵硬,转脸看向了陈,只见得他本来冷酷英俊的脸,似乎多了一层寒意,那冰冷的眸光,有着一种似乎叫做自责的情绪,凛着脸,当沈融看向他时,他的目光略微便宜,冷酷的脸庞自然的上扬,让沈融再也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只要你愿意,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
陈淡淡的语气,露出来往日运筹帷幄的霸气,让人无法怀疑他说的话,本能的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听在沈融的耳朵里,这样的话无疑会击中脆弱的心房。
“我并不是要躲避什么,只是想平静的生活下去。”
只是沈融却是淡淡的微笑,说出的话让陈那冷酷的脸上,微微失神,眸光落在了沈融的脸上,声音里却透露出来更多执着的情绪。
“有我在,任何男人别想欺负你。”
这样的话,让沈融不由垂眸,心情一荡,然而也只是刹那的功夫,却是赶紧抓住了连鸣进了病房。
病房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子,脸上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哪里的痛苦,让他自然的敛着眉心,那与陈似乎如出一辙的动作,让沈融的眼眸里,微微的柔和。
“外公。”
连鸣在沈融的示意下,清脆的喊着外公,陈清和那敛起的眉心,自然的舒展,睁开的眼眸里,哪里还有往日的冷酷和严肃,有的只是一种本能的柔和,沈融知道爸爸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说话有些吃力,所以就在她以为爸爸只会朝着连鸣点头时,却听得爸爸沙哑的声音道。
“鸣鸣,来给外公看看。”
沈融看着爸爸艰难的起身,看着连鸣虽然怯怯的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勇敢,朝着病床走了过去。
从头到尾的交流并不多,在沈融催促着爸爸好好休息时,却听得爸爸似是严厉的吩咐。
“下次也这个时候来。”
沈融的脸上微微露出来一丝苦涩,她知道爸爸每天都要做一次检查,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
可是,她怎么告诉他,她以后不能来看他呢。
“我以后会经常看您的!”
这样的承诺,或许有些无力,但是沈融此时此刻,对于这个二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的父亲,是真心在意的。
“病人的任务,是好好的修养。”
旁边陈淡淡的提醒,沈融看到了爸爸的脸上自然的严肃起来,却并没有看陈,目光依旧落在了她的脸上。
“爸,您好好休息。”
看着爸爸点头,再看看陈冷漠的表情似乎没有别的情绪,沈融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连鸣回去。
餐桌上,沈融向妈妈坦白了自己的决定。
“妈,我想和谭叔叔说一声,把这份工作辞了,换一个城市生活。”
沈融看到了正在织着小毛衣的妈明显的一怔,那表情里露出来的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关心。
“你和连意闹矛盾了?”
显然,连意结婚的事情,固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却没有被媒体大肆炒作,妈妈和慧姐自然是不知道的。
连意这样低调的排场,或许是一种认真的态度,一种对待妻子最好尊重的态度。
“妈,我和他结束了。”
沈融看着妈妈,平静的叙述着这个事实,并不哀伤的脸,是平静和坚定。
“如果妈妈还想要鸣鸣的抚养权,就离开北京吧。”
沈融看着妈妈那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直接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妈妈所有的挣扎。
虽然她不确定连筝那天的话是故意诋毁,还是先声夺人,沈融都知道连家并不舍得连鸣,对于这个孙子,连夫人,连筝,以及连代江都是在乎的。
至于连意,应该也是在乎的。
固然她从连意那里得到了抚养权,但是沈融并不能完全的放心,以连家在京城的地位,她只会输。
当然,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罢了,至于连意会不会赶尽杀绝,会不会在乎连鸣而追求孩子的抚养权,沈融不敢臆测。
或许,他不会在乎的,那只是连筝的报复罢了。
但,若他不允许,连筝只怕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想及此,沈融的脸上是那么的平静而坚定,好在妈妈并没有阻止和过多追问什么,只是脸上有着些微的迟疑。
“爸的伤很快会好起来,他也不会一直呆在京城。”
沈融这么说时果然看到了妈妈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后,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反而比她还要坚定。
“既然要走,就选一个好一点的城市,对鸣鸣以后的成长也很重要。”
妈妈的话自然有她的道理,沈融点了点头,进了卧室,给陈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