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去吧!”
果然还是领导的口吻,敛去了笑容的男人,露出来一种别样的英俊气度,仿佛岁月雕刻的犀利与冷酷都被打磨,这样的男人并不好靠近。
而这样的男人,让沈融更加礼貌客气的转身而去,因为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就会觉得眼熟,因为他有些地方和连意的爸爸连代江有相似之处。
虽然距离谭行长规定的时间还早着呢,但是沈融也不准备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当她感觉到了有两道目光看向自己时,下意识的转过脸,果然看到了连夫人的脸庞,正好朝着她的方向,那双好看的眼睛似乎正散发着不容侵犯和亵渎的尊贵,冷冷的看着她。
沈融不予理会连夫人的视线,只想早点离开这个会场。
就在这时,音乐突然间嘎然而止,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灯光大亮,沈融一怔,有些下意识的看过去时,只见得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舞池中的人,并没有像连夫人那样盯着自己看。
当然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威尔士和蓝衣女人,沈融松了口气之后,便朝着外面走去。
暗红的地毯,华丽的走廊,雕花的木门,沈融身处其中,却感觉如踩浮云,这里不是她想要的世界。
就在沈融看了一眼时间,考虑要不要下去在车里等着谭行长的时候,只感觉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时,还没有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手臂已经被人钳子似的抓在了手里,然后不顾她是否站稳,已经毫不客气的拉着她就朝着一变的拐角处走去。
“你。”
等到沈融只需要看一个侧影就能够认出来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是谁时,沈融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已经被大力的推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重重的力道毫无怜香惜玉之感,有的只是连意一张英俊无敌的脸,就那么居高临下的出现在她的上空,渐渐靠近的同时,冰冷一片的无情。
“你干什么?”
沈融直直的看向了连意眼眸里,那似乎掩饰着风暴的冷静,他的唇角抿着,他的鼻翼挺着,酒味淡淡的从他身上辐射过来,散着一种轻狂魅惑的冷峻,也让沈融不安。
太过熟悉的气息,生活了六年的男人,让沈融明白,面前的连意何等的危险。
但即便如此,沈融的脸上仍旧努力保持着平静,不自觉的蹙起的眉让她的神情略显黯淡与紧张,眸子里的防备与冷静,让她显得倔犟而疏离。
“沈融,你到底想要什么?”
连意那本来好听的声音,低沉至冰点的冷漠,但却彰显着他对她的不满与质疑,而他的问题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刀子一样,架在了沈融的脖子上,那样笃定的语气的质问,似乎在控诉着她的居心不良一般。
这已经不是连意第一次用这种要将她用目光洞穿的眼神,自然也不是第一次的让她的心慢慢滴血的凝视。
心痛吗?或许已经麻木了,所以沈融的表情才会平静的像是无风的湖面一样,只是那唇角不自觉的抿起的力度,说明了她内心的苦涩罢了。
“我没有要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沈融的脸上露出来一弯笑容,那云淡风轻的神情和口吻,在连意的眼底里是可耻又可恨的吧,沈融看到了连意的眉心本能的一蹙,那平静的眸子里便卷起来了风暴。
而她知道,或许刚才那一幕已经落入了连意的眼底。
“哼,不懂!”
“连意,我们已经离婚了,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这种近乎毫无距离的熟悉感,但偏偏又让人觉得心痛的陌生感,让沈融的眉心蹙紧,她淡淡的口吻,冷漠的眼神,维护着自己的自尊。
“所以你现在随便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勾引了是吗?”
连意那淡淡冷漠的话,如同宣判了她的刑罚的口吻让沈融觉得无话可说。
“我可以奉劝你一句,最好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来什么疯狂的事。”
连意在笑,可是他的笑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有那种面对仇人似的警告,有的只有那种只要她一旦触犯了底线就会将她撕得粉碎的绝情。
连意,他六年前已经不相信米洛,六年后,更加不相信她。
心头被针扎了疼痛,瞬间复杂的感觉,让沈融看着面前这个似乎要变成修罗般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让她该怎么说才好呢?
“我觉得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请放开我。”
沈融脸上有些落寞,淡淡的语气总是那么的平静,既不解释,也不掩饰,连意绝情的眸子里,有些东西不自觉的破裂,沈融清秀的脸映入他的眸子里,那是和米洛完全不同的反应。
米洛会放下身段解释,而她不会。
她皮肤白皙,五官柔美,可偏偏此刻有种冰清玉洁的冷艳,那么淡漠的表情,让连意的脸上那抹淡笑渐渐隐去。
“你这个女人,真可恨。”
他清冷的神态,俊美的五官都呈现出来一种肆意的风流,彰显着男性的魅力,一度,他冷,他笑,她都为之痴迷的脸庞,此刻近在咫尺,似乎都不能打动她了。
沈融垂眸,不再看着他,因为她从连意那淡漠如冰的语气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受伤的情绪,然而,那又如何。
“可以放开我了吗?”
沈融看到了有人走出来,好像是谭行长,不由想结束眼前的局面。
自然连意也看到了看着腕表的谭行长,似乎目光正在寻找谁的影子,等到意识到了谭行长找的人似乎正是被自己强行拥入怀中的沈融时,那俊美的脸上掠过了阴冷。
“看不出来,你还老少通杀!”
连意揶揄的腔调令沈融的脸更加平静,沈融蹙眉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没有料到连意居然堂而皇之的搂着她朝着谭行长走了过去。
“这是?”
果然,谭行长的脸上露出来疑惑,斯文的脸上也略微严肃了起来,沈融并没有用尽力气的挣扎连意的控制,只是表情淡淡的坦然。
“我和前妻之间,总会有些问题需要交流。”
沈融不知道谭行长知道不知道她和连意之前的关系,像他这样成功的男人,应该不会看那样的八卦新闻,但从此时谭行长的表情上又可以看出来,后者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年轻人哪。有什么问题,需要好好勾通,不要意气用事。”
谭行长的脸上略微露出来一抹长辈式的微笑,既不鼓舞也不批评的态度,表现的恰到好处。
“说的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老一辈的人,是不太懂。”
连意这话说的有些带刺了,但谭行长看起来修养极好,也不以为然,只是看了看时间,看向沈融道。
“你们还要再聊一聊?”
沈融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呢,虽然表面冷静淡然,但那只试图要抚开了连意手臂的手,可是用尽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连意的手臂被拔下来时,正常人都能够看出来他的不情愿。
沈融转过身时,连意的眸子垂着,似乎里面有些火焰在燃烧。
“看不出来,您对我的前妻这么照顾?”
谭行长又不是傻子,自然从刚才到现在的话里都可以推断出来连意对他的不满,所以沈融听到了谭行长略微感叹的解释道。
“这人和人之间,还是要几分眼缘的,沈融对了我的眼缘啊,勤奋能吃苦,低调又不张扬,和很多浮躁的年轻人比,很难得,看着她,就让我想起来从前的那位朋友。”
谭行长这么说,不知道是要解释给连意听,还是有感而发。
“您真念旧。”
连意这个人年龄不大,却气势不小,即便是面对年过半百,身份不俗的谭行长,仍旧流露出来那不可侵犯的倨傲来,仿佛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他来主宰的一般。
“呵呵,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感叹物是人非了!”
面对这样的连意谭行长并没有生气,脸上略微黯淡感伤,反而大方的点了点头,念旧,是因为对于过往不可追寻的某一刻,留恋不已罢了。
人总会在得不到的时候,格外怀念那些美好的人和实物。
“时间不早,我现在送您回去吧?”
沈融及时的插话,没有给连意更多的时间来和谭行长唇枪舌剑,谭行长见状自然是乐得点头离开。
身后连意的声音,不高不低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