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工局里,许悠突然宣布,五日后,掌珍之位将采用比赛技艺的方式挑选,所有的女史均参与。
莫华依的脸皱了皱,没想到还有这变故,拳头紧握,不过想到自己的手艺不会输给任何人,这才定了定神。
而其他的女史都欢呼雀跃起来,各自做着准备。
这日,皇宫的宫门处,许悠带着荀真把出宫的牌子递给了侍卫,侍卫看过没有问题后,她们才顺利走出宫门。
荀真看到许悠的脸容上满是急色与忧意,遂道:“尚工大人,您别担心,令尊一定能熬得过去,一定会好的。”
许悠从接到大哥传来父亲病危的通知后,心神就已不齐了,所以这才特别请求皇后娘娘准许,让她出宫回家见父亲临终最后一面。
荀真看到许悠的步子有些不稳,遂伸手搀扶,刚走出长长的拱门,就看到停在宫外的许家马车,许冠庭一看到她们俩忙下马车,“阿悠?”
“大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家。”许悠加快步伐踏上马车。
荀真紧随其后。
许冠庭上车后,吩咐车夫尽快起程。
荀真看到车里的气氛如此低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心坐在一旁。
“荀真,你若现在就去找金线……”许悠皱眉看着她。
“尚工大人还是先回许家吧,属下待会儿再出来寻找也不迟。”荀真道,她也想顺便去见见姑姑呢,出一趟宫不容易。
许悠没有作声,荀真自然也闭口不言,失去家人的滋味,她也品尝过。
临近许府的时候,她百无聊懒地挑起车窗上的纱帘子,许家的老太爷命在旦夕,多少还是令人唏嘘的,正胡思乱想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转角那儿有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好像是宇文泓的,难道他也来看许家的老爷子?遂伸长了脖子往那儿看去,她没看错,是太子的车驾。
许冠庭看她好奇地看着窗外,“荀掌制在看什么?”
荀真缩回头,不疑有他地道:“许大人,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来看望许老太爷?”
“怎么可能?荀掌制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我爹的官不大,东宫是不可能前来探望的。”许冠庭眼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是啊,我刚刚还看到太子……”荀真正想说看到太子殿下的车驾。
许悠就皱紧眉头打断道:“荀真,别瞎说了。”
荀真看到许悠相当不悦,遂咬着唇不说话,不过仍勾了勾手指悄然看向那转角处,咦?马车怎么不见了?她忙擦擦眼,哪里还有什么太子的马车?难道是她眼花了?
马车很快驶进许家的大门,荀真也不得不收回视线。
在荀真看不到的许家大门外的转角处,坐在马车里的宇文泓突然朝孙大通道:“掉头。”
“殿下,不是说去看看许老爷子吗?温太医说他熬不过这两日了,很可能就要辞世……”
“孤说掉头就掉头,没听到吗?”宇文泓脸色阴沉地喝了一句。
孙大通不敢怠慢,忙命人掉转马车,然后朝另一个方向离去,坐在车内一隅的他悄然看向靠在大迎枕上的宇文泓,好久没看到殿下的心情这么糟了,遂大气也不敢喘。
宇文泓闭了闭眼睛,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踏进许家的大门,既然她来了,那他就避开吧,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听说三哥就快要放出来了,可有此事?”
孙大通听到宇文泓冷冷地询问声,忙道:“老奴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起身给宇文泓倒了一碗茶水,恭敬地奉上,“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向陛下求情的,娘娘直陈陛下的子嗣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就当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宇文泓喝了一口茶水,“改过自新的机会?母后这话真真可笑,她巴不得三哥死掉才是,不然又岂会一再阻拦他封王?孙大通,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母后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孤要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是。”孙大通应道。
宇文泓的头靠在枕上,用手揉了揉额角,突然想到那次与荀真的出行,不禁有些想念她的软玉温香,不知她在干什么?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怪想念的。
“殿下是不是在想荀掌制?”孙大通在一旁猜道。
宇文泓瞥了一眼孙大通,“看来你的巴掌还没打够?”
孙大通忙捂住嘴,挪着身子坐远,明明就是想念还死不肯认,殿下这分明是死鸭子嘴硬。
荀真打了个喷嚏,不知是谁在念叨她?皱了皱鼻子,一进许家的大门,尚工大人就立刻跑进内宅,而她只是坐在许家的偏堂内。
细细打量一下许家的布置,这偏堂倒也不小,几处的杌子上摆有青花瓷,而桌椅的用料都不太张扬,座下的垫子也半旧不新的,她喝了口茶水,悄然张望了一下。
好一会儿,许冠庭才进来沉稳道:“荀掌制,我已经安排了马车,不如你先坐着马车到魏家商行去选购金线吧,对了,阿悠已经吩咐了,她不能陪你去,让你明儿再回来也不迟。”
荀真知道许悠是让她私下去见见姑姑荀兰的,于是忙起身福了福,“荀真谢过许大人。”
许冠庭这才点点头,让小厮送荀真出去,自己赶紧跑回内宅去,父亲的状况真的很糟。
荀真随着小厮往前走,突然与一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那个男子瞪大眼睛怒道:“是哪个发瘟的敢撞我?”
中年男子待看清了荀真,眼光不善地从头看到尾,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女人?“你是谁?我可不曾在府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