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是有几分动容的,姑姑要嫁她为妻不太可能,毕竟要隐姓埋名,身为当家夫人又岂能没有身世来历?姑姑的身份一旦被人揭穿了,那就是大罪,毕竟荀家还是皇帝的眼中钉。“魏大叔容我问问姑姑的意思?”
魏纶一听,知道荀真有几分动摇,遂欣喜地看着她,“阿兰的侄女,我向你保证的话绝对有效,此生绝不负阿兰。”
荀真点点头,“魏大叔是一言九鼎的人,我又岂会不信你?只是你一个男人夹在三个女人当中真的就很幸福?”
她至今都不明白男人娶了一堆妻妾就很幸福美满了?像她爹娘一样只有对方才是最好的,爹疼娘,娘也爱爹,小时候总听嬷嬷说,娘嫁的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魏纶的脸色尴尬了,虽然时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荀真的想法是不合时宜的,不过荀兰拒绝他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荀家的男儿一生只娶一个妻,无论如何绝不纳妾。”
“阿兰的侄女,你这话寒碜我了,只是没遇到你姑姑之前,娶什么样的女子,我都没所谓,只要爹娘满意即可,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阿兰,毕竟我已有家累,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此时给我选择,我绝不想要这齐人之福。”魏纶沉痛道。
荀真也看多了皇帝的三宫六院,后面的阴险手段哪个不会使?前些日子的宫女暴动就有后妃参与的影子,魏纶只有一妻一妾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魏大叔,我也不好打包票,不过我会试着劝服姑姑的。”
魏纶闻言,心下大喜,当即朝荀真行了一礼。
荀真笑着侧过不受他的礼,“若你成了我的姑父,那就是长辈,哪有侄女受长辈的礼?况且往后我要倚赖魏大叔的地方多着呢。”
“我们是一家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你魏大叔帮得上忙的绝不会推辞。”魏纶许下承诺。
自那天见过荀真后,荀兰就有点茶饭不思,虽然现在徐妈妈已经不让她出去卖艺了,长吁短叹了一声,不知真儿过得可好?
“兰香姑娘,魏爷来了。”外头的侍女禀道。
“来了就来了,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了。”荀兰闷闷地道,仍坐在原地搅着那琵琶的弦,突然眼睛被人蒙住,顿时恼道:“魏纶,这个法子好玩吗?”遂伸手欲把那蒙着她眼睛的手拨下,但一碰上,软软的,还小得多,这哪里是一个男人的手?
“猜到我是谁了吧?”荀真笑道。
荀兰一脸惊喜地转头看向满脸笑意的荀真,“真儿,你怎么来了?”
荀真的手被荀兰抓着,“尚工大人得了皇后的特令可以出宫探亲,我顺道又要选几锭极品金线,再顺道来看看姑姑啊?”
“原来我只是顺道的?”荀兰假意恼道。
荀真笑着揽住她的腰,“好姑姑,还跟真儿计较这个?好吧,来看看姑姑是特意的,选绣线是幌子。”
“这还差不多。”荀兰拉着荀真的手坐到桌前,然后让人端上吃食,“咦?刚刚不是说魏爷来了吗?”
“我来的时候正好遇上魏大叔,他带我进来的,姑姑想念魏大叔吗?”荀真状似天真地道。
荀兰的脸色一羞,动手把那糕点摆到荀真的面前,“小孩子,乱说话。”
“姑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及笄了,姑姑,魏大叔人挺好的,真儿前段时间有赖他的帮忙才能渡过难关,也没见他挟恩要胁我一定要姑姑嫁给他,可见魏大叔人不坏。”荀真认真道。
荀兰的脸色微微有变,“真儿,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帮你大忙?”
荀真点点头,把前段时间葛布之事说了出来,然后才又道:“姑姑,本来我还担心魏大叔会被柳晋安那老匹夫揪住小辫子,今儿个问他,才知道后来他连夜将其他的布冒充葛布装船运往南方去,一趟不必要的水路还是让他损失颇多。姑姑,真儿还是希望你能获得幸福的。”
荀兰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皇宫果然不是一处善地,难为侄女在里面生活了多年,心中微痛,伸手慈爱地轻抚侄女的秀发,“真儿,你不懂,他已有妻室,再说我又是这种身份,如何嫁得他?”
“姑姑,不懂的人是你,你的身份不难解决,既然姑姑不用荀家的姓氏久矣,那就暂且抛下,相信祖宗不会怪罪的,待得他日我们家得以沉冤得雪,又何愁不能恢复姓名?到时候,与人为妾的名声总比沦落风尘好,总有能遮掩过去的法子,太子殿下已开金口应承我了。”
荀真喝了一口茶水,看到荀兰有话想说,遂又道:“魏大叔对姑姑的心意应该不是假的,只是他家的妻室很是厉害,这倒是我不喜的地方,要委屈姑姑与人为妾,真儿也不愿意。”说到这里,她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荀兰更是忍不住哽咽起来,心都要被撕扯成两瓣,若不是家中当年遇到这等事,现在的她早已嫁人生子。
荀真给荀兰抹了抹泪水,“姑姑,就当给魏大叔一个机会,再说太子殿下还用得上我们荀家,有这个关系在,就能拿捏得住魏大叔,真儿也不愁他将来会对您不好,不过这些算计的话是不能说给魏大叔听的。”再加上她已经取得魏纶的承诺,有这两方的保证,她才能真正的放心把姑姑交给魏纶。
荀兰却像是初次认识荀真的样子,“真儿,你怎么……”那么有心计?这样的真儿让她陌生,即使她沦落风尘,但是在徐妈妈的保护下,又遇到魏纶,她的个性并没有太多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