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凄楚、自责、害怕、恐惧等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充盈在她的心间。
方瑾气愤地转身离去,没想到吕蓉是那种人,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此刻她仍有几分忿恨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尚工局。
现在不是与吕蓉计较的时候,而是想办法去找可以救荀真的人,方瑾不禁咬了咬牙,好一会儿后,她转身往七皇子的寝宫而去,不知这位皇子会不会出面救荀真?其实太子殿下更合适,但是听闻他好像不在宫里,正去视察什么羽林军?
宇文泓奉皇帝的旨意前去羽林军视察已两日,直到今日事情才算完了,此刻正坐着马车由大批禁卫军护送着回宫。坐在太子建制的马车里,他随手把玩着荀真给他做的那个荷包,不知道那丫头如何了?
就在他想念着那个一脸犟脾气的小女人之时,孙大通在外禀报,“殿下,薜子行求见?”
他随意道:“他来干什么?”
孙大通道:“老奴不知道,不过他带着的一个侍卫却说是事关荀掌制的,请殿下见他一见。”
“呼”的一声,马车上的纱帘子被宇文泓掀开,只见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皱紧眉头道:“让他过来回话。”
没一会儿,薜子行领着一名身材看来极其苗条的侍卫过来,他的眼睛盯着那侍卫看,荀真会与这侍卫有瓜葛?此刻他的眼里一片沉静,可手却是握紧了那只荷包。
“你来见孤有何事?荀真与你有什么关系?”宇文泓声音冷淡地问道,若是这人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他绝不会对他客气。
薜子行正在给他行礼,而那个身材纤细的侍卫却是一把将薜子行推开,自己凑到车窗前,急着道:“太子殿下,我是荀真的朋友,她现在被关在天牢里,还请殿下赶紧去救她一救?”
“孤可不知道荀真还有当侍卫的朋友?”宇文泓眸子一冷道,宫女与侍卫有关系在宫里屡见不鲜,那个小女人不见得喜欢这种关系,不然爬他的床还不更有利一些?
那个侍卫闻言一愣,然后咬了咬唇,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然后又迅速地戴上,“殿下,奴婢是女的,是尚仪局的宫女,真儿现在真的很危险,一大早就被陛下下狱了……”
“你说的是真的?”宇文泓的声音一紧,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侍卫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那夜与薜子行有见不得光关系的女人。
“殿下,奴婢怎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奴婢打听到她是因为淑妃娘娘滑胎的事情才被关到天牢里去的……”方瑾的声音同样很急,微微有些哽咽。
淑妃滑胎之事宇文泓是知晓的,淑妃的胎不容易生下来,他早就猜到了,即使母后不动手,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动手,所以他一直是作壁上观的,反正他都是从中受益之人。
只是,现在此事牵涉到荀真,那又另当别论了。
他赶紧一把将马车帘子扯开,然后朝孙大通道:“孙大通,赶紧备马回宫。”
孙大通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调那良驹。
宇文泓连与方瑾废话也没有,一跃而起坐上孙大通牵来的骏马上,拉紧马缰绳,朝孙大通吩咐了几句,这才轻踢马腹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此时,他心焦如焚,恨不得插上双翅回到宫里,天牢那地方又阴冷又潮湿,一想到这,他的心拧紧起来。
那个犟丫头怎么这么不走运?此事关乎父皇,甚是棘手。
方瑾站在原地看着宇文泓的马跑得飞快,心里祈祷着,希望宇文泓能救得了荀真,她本来已经跑到了七皇子的寝宫,谁知七皇子同样不在宫里,他的行踪连传闻也没有,最后惟有想到这太子殿下,遂求着薜子行带她装成侍卫出宫前去寻宇文泓,好在半路遇得上,不然怎生是好?
薜子行忙拉着她的马退到一边,让太子的仪仗队通过,今日本来他不轮值的,只是有事进了趟宫,不然方瑾要寻他也不容易。
“你也别急,看太子对那叫荀真的宫女在意的样子,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不过这件事关乎皇嗣,谁出面都不妥当。”薜子行道,若不是方瑾是他的情人,说什么他也不会私自带宫女出宫,“我们也快回去吧,若是找不到你,只怕你也要跟着被追究。”
方瑾一直都把他当成寻欢作乐的对象,从来没有对他付出过真心,可今天他甘愿冒风险来帮她,这让她的心不禁狠狠跳动了一拍,伸手握住薜子行的手,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不会有事的,已经请姑姑帮忙掩护了,子行,谢谢你。”
薜子行看到那仪仗队及禁卫军走远,荒郊上只有他们俩,一把将方瑾拉到自己的马上,狠狠地亲着她的红唇,手掌伸进她的衣襟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瑾儿,你若要谢谢我,我更喜欢这种方式。”
方瑾往他的怀里靠去,脸蛋儿娇羞地道:“等真儿的事情过了,我一定用你喜欢的方式答谢你。”
天牢里的环境相当恶劣,老鼠的吱吱叫声不断,干稻草上也是湿湿的,好在空气还算流通,因此味道不算难闻。
时间仿佛静止了,悠悠的,沉沉的,世间一切也仿佛沉睡了……
直到那守牢房的狱监进来喝道:“吃饭了。”然后把那有点发锼的饭菜摆在牢里,脚步声一响,竟离去了。
荀真的意识仍没有回拢,晕晕噩噩的,犹记得……
她被押到天牢的时候,就有几名尚食局的宫女也被押到,而那堂上坐着的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没想到帝王把此案交由朝廷去审理,竟不让后宫诸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