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阿兰的侄女会说齐人之福不好享?现在他里外不是人。
“秋玉蝶,若你今天真的要耍横,别怪我日后再也不进你的房。”他低声威胁了一句。
荀真看到这对夫妻面对面咬牙切齿的样子,果然是怨偶一对,尽管秋玉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心下始终存了一份愧疚,但还是庆幸魏纶不爱正妻,这样姑姑才能有好日子过。
高文轩看着那僵持不下的场面,暗暗看了眼荀真,她眼里的担忧之色很明显,而太子又不适宜出面,恰好宇文泓给他递了个神色,当即会意,上前状似温和地笑道:“魏兄,吉时都要到了,怎的花轿还不进门?”
魏纶暗瞪了一眼秋玉蝶,笑着让人把花轿抬进来。
秋玉蝶才不惧他的威胁,她是官家女,他哪敢真得罪她?上前挡着,“要从这儿进魏家的门那就踏过我的尸体。”
魏老夫人朱氏看不过去,正要亲自上前把脸面丢尽的儿媳拉回来,事情到了这地步,她还不依不饶?
高文轩脸上的温和一收,带着轻蔑看了一眼秋玉蝶,语气轻冷地道:“魏兄,听说你的妻室是正四品官员的女儿,不会是骗我的吧?官家女儿都是有良好教养,可魏夫人整一个泼妇状,真丢我们官家的面子?再说自古以来贵妾从侧门进是合乎礼法的,不知魏夫人挡在门口依的是那条律法?魏兄这妾侍也是出身良家女,当得这贵妾的身份,魏夫人不许她进门又依的是哪条律例?这种恶妻,魏兄休了也不为过。”
这话一放出来,魏家的亲眷还有魏纶的好友都纷纷指责秋玉蝶,那窃窃私语声让秋玉蝶的脸色顿时难看,大声喝一句:“你是谁?哪轮到你管我们家的闲……”
朱氏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狠厉道:“人家是高御史的儿子,堂堂状元郎,你是不是想让我魏家颜面扫地才甘心?还有你自个儿的名声准备不要了?”
高家的人?那个御史大夫的儿子?
糟,若是让他父亲上折子弹劾教女无方,那父亲的仕途必定受损,这才不得不收敛起那泼妇状。
秋玉蝶悄然看去,这是众多未出阁闺女的梦中郎君,再一看他相貌堂堂,那股子的书卷气甚是迷人,还有那疏淡的神情,这才是官家子应有的气派,脸色红了红地任由朱氏拉走,可恨当年她为什么就嫁不到这样的人家?偏要嫁给那个满身铜臭的魏纶。
魏纶赶紧亲自指挥让花轿进门,然后又安抚一众的亲戚与宾客。
荀真看了眼高文轩,然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宇文泓,低声问询,“您老实告诉我,文轩哥哥是不是您让他来的?”她刚刚就纳闷,柳相尚查不到她姑姑以另外的身份嫁进京城首富魏家,高文轩就更不可能查到姑姑的下落,进而来喝喜酒,惟一的答案就是身旁这男人把消息透露给高文轩并做了安排。
宇文泓亲昵地把她的秀发拨到耳后,挑眉道:“你说呢?”
“对我还要卖关子?”荀真嘟嘴道。
“孤不适宜出现,魏纶的正妻秋玉蝶又一直在娘家,她迟早要生事。高文轩好歹顶着状元郎的名头,又是御史大夫的儿子,秋玉蝶也会有所顾忌,好在秋家之人没随这女儿糊闹。”宇文泓道,可这语气听来似乎有点惋惜。
荀真却是笑得更甜蜜的握紧他的手,“经此一闹,姑姑在魏纶的心目中地位肯定上升不少,魏夫人终究不聪明。”她叹息一句。
之后的拜堂很顺利的进行,而秋玉蝶的气焰也被压下,但仍在荀兰给她敬茶的时候,假意手没拿稳那茶碗,竟让荀兰的身上被溅了不少茶水。好在现在是冬季,那茶水再热也烫不伤人,只有魏纶眼神阴暗愤怒地看了眼秋玉蝶得意的嘴脸,等过了今天他会让秋玉蝶好看,不顾礼仪,心疼地亲自扶起荀兰,让人扶她下去。
而荀真早已是坐不住,松开宇文泓的手,小跑着进内宅去看姑姑,难免暗骂秋玉蝶一句。
“姑姑,你没事吧?”荀真看到丫鬟在门外守着,遂隔着门问了一句。
荀兰听闻,忙让人将荀真带进来,刚换上新衣裳的她拉着荀真的手,“真儿,姑姑没事,那茶水烫不了人。”
“秋玉蝶实在太过份了。”荀真怒道。
“这是我魏家的地方,你是谁?怎敢在我魏家大放噘词?”秋玉蝶仍未打算放过荀兰,竟又寻上门来。
荀真正要说话,荀兰却是一把将她护到身后,原本对她的歉意竟是全部消散,“姐姐,你莫要太过份,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老爷也不会任你胡来?我这儿不欢迎你,你赶紧离去。”
秋玉蝶哼了一声,抬手准备打荀兰一巴掌,“你进了魏家的门就得听我的号令,我是主母,你可要记好?妾侍有妾侍的规矩。”
荀真眼看荀兰不备就要被秋玉蝶厚实的巴掌打在脸上,赶忙上前一把抓住秋玉蝶的手,冷声道:“魏夫人,我姑姑已经不与你一般见识了,你还要这样冥顽不灵吗?这就是正室的风范?”
“黄毛丫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秋玉蝶怒骂,“你姑姑是贱人,你就是小贱人,全是一路货色,你们家都是一群没教养的人,难怪养的女儿要给人做妾……”这个丫头异常的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荀真最恨的就是有人侮辱她的家人,当年就为了于如艺嘴里的一句卖国贼,她就与她厮打起来,此时秋玉蝶的话深深地刺痛她的心,若不是家中获罪,她姑姑就算嫁到皇室为正妃也是绰绰有余,而她也无须连喜欢个人都不敢光明正大,这一刻,她对宇文家的仇恨升了上来,听到秋玉蝶越说越不堪入耳,一腔怒火发泄到秋玉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