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柳相是不是来过东宫?”严翰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看到首座那张大椅子里相拥的两人,错愕了一下。
宇文泓只是看了眼严翰,从荀真的怀里起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吻,“你先回去。”
荀真点点头,今夜他只怕还有事,她也不好在此给他添乱,看到他已经转身往内殿而去,她也起身离去。
经过严翰的身边时,感觉到这个太子太傅似乎看向她的目光不甚友善,她微微侧目,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太傅?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摇摇头先行回尚工局。
严翰进了内室,看到宇文泓的神色很是清冷,清了清喉咙,指了指离去的荀真,“殿下真的与荀家的女儿在一起了?”这不是他乐见的,不过看刚刚的情形只怕她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宇文泓却是不愿过多地谈论这件事,“嗯,太傅,柳相竟然威胁着孤要同意和谈之事,只怕其中会有蹊跷……”他及冠礼那天他已经留意到了,所以才会一再地暗中阻挠两国和谈。
朝廷上为了与胡国和谈一事意见不统,但是以柳相为主的一派却是渐渐地压倒的态势,而皇帝却是迟迟不决,似心中仍有所顾虑。
荀真自钱芳儿离去后,竟没选人来补缺,一时间尚工局的女史都微微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有机会稍微升一升的。
临近年关,荀真手头的事情多了起来,而宇文泓也为那个和谈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两人竟是连见面的时间也抽不出来。
吕蓉自打换到了尚寝居里司设一房,这一房主管床席帐帷,铺设洒扫,日子倒也过得平静,现在她已经不再奢望能晋升,只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即可。
这日,七皇子的寝宫因为过年要重新铺设一番,而她自然在典设大人的指挥下装上那布幔,样样都要一丝不苟。
“那边要再靠过去一点,哎呀都说要过去一点,你怎么就没听见呢?”苟公公不满地道。
吕蓉忙应道:“对不起,我再挂过。”
苟公公看了看吕蓉那略有些丰腴的身子,鄙夷地道:“一看就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人……”骂骂咧咧中,突然听到“咣当”的一声响,他回头看去,倒抽一口大气,上前揪着吕蓉的耳朵,“你怎么干活的?知不知道这瓷器是古董,你怎么就打破了?这还是殿下喜欢的……”
吕蓉的面容苍白起来,她不是有心的,看到典设大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进尚寝居司设一房的时候,就有人教导过司设一房的规矩,绝对要手脚麻利,绝对不能手脚不干净,还绝对不能碰坏了贵人寝宫中的摆设,这都是大忌。
完了,这回她百口莫辩了,不知要被拉到尚宫局教训几板子才算完事?
典设上前道:“公公息怒,这个不中用的宫女我们六局自会惩罚。”使了个眼色准备让人拖她下去。
“不要,典设大人,属下不是有心的……”吕蓉拼命地求饶。
“是谁在吵……”从内殿里有不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打呃声,然后七皇子一身酒气地执着酒壶撑着门框皱紧眉头。
“哎哟,殿下呀,您怎么又喝得那么醉?待会儿若娘娘过来看到,您让奴才怎么办?”苟公公嚷叫着上前欲扶着走路摇晃的七皇子。
宇文淳却是一把推开他的手,上前看到吕蓉哭花了一张脸,“刚刚是你在吵……”
“奴婢不是故意打扰七殿下的,奴婢也不是有心打碎了瓷器,还请殿下开恩……”吕蓉拼命地磕头。
宇文淳皱了皱眉,这个宫女好生面熟,似在哪见过?他低下头伸手抓住吕蓉的下巴,这张圆脸不就是荀真身边的闺中密友之一吗?
想到荀真,他的心一痛,松开吕蓉的下巴,反而抓着她的手拉进内殿,“好了,进来陪本宫喝酒,本宫就饶了你的罪过,小苟子,别愣着……呃……”
吕蓉回头求救般地看向典设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典设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惟有用眼神安慰她,好在现在七殿下出面不追究,这吕蓉还是走了****运。
苟公公听到七殿下叫唤,忙去端酒,最近殿下像变了个人一般,只顾着喝酒,每天都醉醺醺的,为此他不知道挨了娘娘多少训斥?
吕蓉看了眼七殿下给她斟的酒,眼里有着仓皇,“殿下……”
“喝……”宇文淳将酒杯递给她,脸色一沉,示意好喝下。
即使是醉着,七皇子仍是那般俊美无俦,吕蓉第一次直视他的容颜,虽然刚刚他救她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可一颗少女心竟然跳得甚是厉害,颤着手接过那杯酒,傻傻的一杯喝尽,呛着喉咙,她竟转头猛咳了起来。
“哈哈……你就像荀真一样,她那次与本宫喝酒也是一喝就咳……荀真……”宇文淳的脸色痛苦起来,“你是她的朋友吧?”
“嗯,殿下与真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吕蓉看到他难过地趴在桌上,上前想要扶着他,却被他一手挥开,那手指突然掐着她的脖子,“朋友……当什么不好非要当朋友……”
吕蓉的脖子被掐,竟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殿下……松手……真儿她……”
一听到真儿两字,他的手劲一松,又自斟自饮起来,“你告诉本宫,荀真为什么会喜欢太子?是不是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才会喜欢?”
吕蓉猛咳了咳,有些恐惧地看着他,但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她又有些心疼,“殿下,您是为了真儿而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