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殿中诸人都没看到江映进来,宇文泓让人去找,却发现他僵在外面的回廊上,如入魇了一样,陶英知忙上前去搀扶,他这才笑着赶紧让人备马车送这两人回陶府。
路上,江映总算回魂了,感觉到身下在晃,茫然道:“陶老弟,这是哪?”
陶英知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江兄,你怎么在东宫那儿发呆?还唤都唤不醒。”忍下心中的不悦,“那荀姑娘是太子的女人,江兄没忘吧?”
“当然,你以为我对荀姑娘有意?”江映乍呼道,一看他居然点头,忙澄清道:“拜托,给个天我做胆我也不敢看上荀姑娘,一来太子我得罪不起,二来荀姑娘那种说话爱绕弯弯的人不是我的菜,所以陶老弟不要怀疑为兄的感情。”
陶英知看到他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这江兄的眼神好是可怕,向旁边挪了挪,拉紧身上的衣襟,戒备地看着江映,“江兄,没有最好,不然江家就要败在你的手上,你家中上有老……”
“下没小,我虽成过亲,但没有孩子。”江映赶紧道,经过刚才脑海里的灵光普照,他现在看这陶英知是越来越觉得可疑,想到江家有三姐妹,只见过出嫁回来探望陶老爹的大姑娘,而那二姑娘因为待嫁在即,曾有缘见过一面,惟独陶家的三小姐至今无缘相见,“老弟,怎么至今未见到贵府三小姐?”
陶英知听他提起自己,不知他是何意?脸上一板道,“江兄,闺阁中的女子岂容他人亵渎?家中的小妹正往江南去探亲,所以无缘与你相见。”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江映故作叹息道,可两眼暗暗盯紧陶英知的面容,看他如何答?“对了,三小姐许人家没有?”
“没有。”陶英知不疑有他地道。
“这样啊,听闻这三小姐的名字与陶老弟是极其的相似,想来你们兄妹的容颜应该相似,为兄每每见到老弟的面容都看呆了去,若是为女子那真真是件妙事,不如这样吧,为兄向陶老爷求娶贵府的三小姐,可好?”江映一脸诚恳地道。
陶英知的脸上突然充血,热烫起来,求娶她?这江映是什么意思?眸子惊疑不定地转了转,“江兄,我家小妹还在江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无妨,反正为兄等得起。”
“江兄的未婚妻不是徐小姐吗?”
“那个为兄解释过,徐表妹在为兄的眼里仅仅只是表妹而已,没别的含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陶英知渐渐词穷了,手不禁紧紧地攥住衣裙,有几分不安。
江映看在眼里,疑心更重,突然表情哀凄道:“莫非老弟嫌弃为兄是克妻命?”
“怎么会?那是迷信,小弟从来不信那个……”陶英知赶紧道。
江映笑得大大的,突然握住陶英知的手,一副遇知音的样子,“老弟啊,为兄感动得很,待会回到陶府,立刻就去向陶老爷求亲,老弟会助为兄一臂之力吧?为兄家中薄有资产……”
陶英知呆住了,听着他兴高采烈地说着家世,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陶家大宅里,陶老爷在正妻的搀扶下出来院子里晒晒太阳,自从过继来的儿子与后院姨娘不干不净之后,他一气之下将姨娘全都遣走了,就连跟他生了二女儿的小妾也不例外,惟一觉得对不起的是发妻与几个女儿,此刻听着这年轻人说要向他的三女儿求亲,吃惊之余不由得看向陶英知。
江映见状,笑道:“陶老爷是三小姐的亲爹,莫不是这婚事您做不了主?还需陶老弟点头方可?那就好办了,老弟啊,为兄……”
眼看他又要如滔滔江水永不绝地诉说着,陶英知忙给父亲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拒绝。
陶老爷却沉默了,自己女儿的眼色他岂会看不到?
只是他有他的顾虑,难道任由英知就一辈子男不男女不女的过下去?为人父的他实不想看到,女儿出落得大方得体,正是许一户好人家生儿育女这才是好归宿,什么经商实不是女儿家应有的行为?只是这年轻人是不是可靠,他还要再看看。“年轻人,我那三女儿现不在京中,等她回来后,须得问她一问。”
既不拒绝但又不实应,江映斜睨了一眼陶英知,看到他竟气呼呼地瞪大眼睛,笑意更大,看来这一步险棋走对了,更握紧陶老爷的手,“陶老爷,晚辈自是等得起,只是陶小姐也是适嫁……”
陶英知忍无可忍了,一把拽住江映的后衣领扯着他离去,不让他说出更多令她难堪的话,朝陶老爷道:“爹,小妹的婚事岂能如此草率,这婚事我不答应。”
陶老爷看到江映张大嘴被扯着离开的身影,不由得笑了笑,接过老伴递上的汤药,“夫人,你看这年轻人如何?配不配得上我们家英知?”
陶老夫人却道:“老爷,英知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她不点头我们也强求不了她同意,不过依我看还是派人到紫云县调查一下这江家情况……”
一出了父亲的院子,陶英知板着脸看向江映,“江兄,你胡闹够了没有?在马车上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哪知道你居然来真的?”看到徐子蓉慢慢走近,冷着脸,“别忘记了,徐小姐虽然得不到你的认可,但却是江老夫人认可的媳妇。”
徐子蓉一听这话,脸色一急,咬了咬唇欲要滴泪,无奈正在气头上的陶英知却是看不到,抬脚就走。
江映非但不怒反而脸上带笑,站在原地也不追上去,大喊道:“老弟,你可要为我在三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至于徐表妹实不应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