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纶的表情焦急想要驳母亲几句,突然那帘子挥动,稳婆急匆匆地出来,“不好了,侧夫人不肯配合,说是一定要见三老爷才肯生。”
“什么?”朱氏惊呼。
魏纶却趁机一掀门帘就进去了,只剩秋玉蝶在那儿撇嘴道:“装模做样,借着生孩子还要摆谱。”被朱氏一瞪,忙住嘴。
荀兰的额头已经痛得流满大汗,一看到魏纶,她似有深仇大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告诉我,真儿她怎么了?现在居然是满大街地通缉她?她怎么就成了通缉犯?”
“阿兰。”魏纶为难地道。
“你不要瞒我,我要知道真相。”荀兰坚定不移地看着他,誓要他的回答。
魏纶看眼下瞒不过了,本来他是刻意封锁不让她知晓的,但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谨慎地将下人都挥出去,看来不说明白阿兰是不肯生孩子,“阿兰,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说,那丫头好得很,有太子在她身边……”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荀兰听得睁大眼,眼里不禁流出泪水,“真儿怎么就那么傻?万一那小子夺谪失败,她又如何自处?叛逃出宫是大罪……”竟是说不下去,嘤嘤地哭出声。
“阿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生下我们的孩子,其他的不要多想,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到时候你让我如何自处?你岂不是让那丫头内疚一生吗?阿兰,看着我,现在努力地生下我们的孩子,知道吗?”
荀兰的泪眼看到他严肃的脸,知道他担心她,但心里就是计较他的欺骗,疼痛袭来,稳婆又被魏纶唤进来。
痛到极致,荀兰看到他的脸上担忧,恨他的欺骗,抓住他的手用力咬着,她痛,他也得跟着痛。
魏纶哼也没哼一声,手背已经被咬出血来了,看到她生子的艰难,他的心忍不住痛起来。
稳婆都看得惊呆了,三老爷那手不痛吗?都流了那么多血。
好几个时辰之后,荀兰大声地一叫伴随着婴儿地啼哭声,耗尽精力的她昏倒在床上,但嘴里仍没有松开丈夫的手,下意识地继续咬紧。
“恭喜三老爷,生的是个哥儿,可重了。”稳婆喜道。
魏纶却没有看向孩子,指示他们抱出去给老夫人过过目,抽出自己血淋淋的手掌,“阿兰,这回你可解气了?”
魏老夫人一看是孙子,顿时眉开眼笑地接过,而秋玉蝶一看是男婴,眼里有着妒意,转身就离去,连看都不屑看,一出门外,即愤恨地道:“贱人倒好命,一举得男,我倒要看看这贱种能不能养得大?”
“三夫人还是积点口德吧,不然给老夫人听闻,那可就糟了,更何况这里人多嘴杂。”身边的亲信提醒道。
秋玉蝶这才闭嘴一挥衣袖离去。
带着荀真奔往紫云县的宇文泓,抵达了江家大宅,一路上他们都看到了通缉荀真的榜单,所以荀真不得不戴上纱巾,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宇文泓抱着荀真下马,正要让孙大通去敲开江家大门时,却见到陶英知被江老夫人一把推出大门,骂道:“我儿子乃人中之龙,如何会娶你这个欺世盗名之辈,什么陶公子?原来不过是骗人的。”
“伯母,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没错,我是女扮男装了,但这是有苦衷的……”陶英知还没说完,就被江老夫人命人将她送的补品都砸在她的身上,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
“姨母,您消消气,都是子蓉不好,被这个贱女人逼着写了一封退婚书,不然侄女哪敢那样与姨母说话?表哥不知吃了她什么药?只知一味地偏袒她,现在还要娶她,姨母,你可知她在帝京的名声都臭了,人人都不肯信她……”徐子蓉边抹泪边数落陶英知。
从后头追上来的江映掠过母亲与徐子蓉,扶起摔倒在地的陶英知,帮她拍拍身上衣物的尘埃,看向母亲那一张严肃的脸,然后狠瞪了一眼逃回江家搬弄是非的徐子蓉,“徐子蓉,你又想挑拨我娘做什么?我江家有哪条对不起你?给你吃给你住,你还要恩将仇报?英妹待你也不薄,你害她丢尽颜面……”
在一旁的荀真透着一层纱帘看向江家门口众人,目光更是落在徐子蓉身上,难怪搜遍帝京也没有找出她来,原来她躲回江家,继续挑是非。
宇文泓却是皱紧眉头,这江家一团乱,心下不满,江映每天处理这些个事都够了,哪有时间给他办事?朝孙大通使了个眼色。
前方正与母亲辩得热火朝天的江映看到孙大通的脸,心惊地转身,果然看到一身便服的宇文泓出现在身后,糟了,最近只忙着劝说母亲同意他与英妹的婚事,竟连太子在今日到达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候顾不上争吵,他朝母亲耳语了几句,然后看到母亲眼里的不赞同,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争执,但也没迎接客人,朝徐子蓉吩咐一句,“扶我回去。”
“是,姨母。”徐子蓉看了眼宇文泓数人,宇文泓她当然认识,只是不明了他的身份,所以一时间也没做他想,目光再看了看戴着纱巾的荀真一眼,这身影很熟,还没想出是谁,听到姨母催促,忙快速前进。
江映这才与陶英知迎宇文泓与荀真入内,在院落里,陶英知亲自奉茶给宇文泓与荀真,看到荀真拿下面纱,“我昨儿还与江兄说,怎么还未见您们到来?外头通缉小妹十分厉害,这一路上您们也不安全。”
宇文泓道:“不但通缉真儿,可能连搜查孤的行踪也会加紧,我们不会在紫云县逗留太久,不然江家暴露了于孤也没丝毫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