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没想到刚重逢的兄长却是将茅头对准自己的爱人,急着上前握紧他的粗臂,“哥,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他没有亏待过我……”
宇文泓却是朝荀真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做声,“真儿,在一旁待着,这是我与大舅子之间的事情。”
“谁是你大舅子?”荀英不禁呸了一声,“依我所查,你的正妃侧妃一大堆人里可没有我荀家之人。”一想到这人坐拥美人无数还要不要脸地勾引他年少无知的妹妹,心里就怒火高涨。
“大舅子火气不要那么旺,那群人只不过是摆设,计较她们没意义,我对真儿是真心的,日月可昭。”宇文泓道,“你既然查过,就知道帝京出了事情,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非我可以控制的。”
宇文泓的表情很真诚,荀英知道以他的出身说这一番话很是不简单,但想到宇文氏欠他们荀家的血债,眼睛都要通红了,但那狂热的情绪却是一瞬间就压下了,嗤道:“说得好听,别忘了你们宇文家还欠我们荀家的血债没有偿还,真儿,不是你的,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你,现在就滚出这里,是回去争抢皇位还是别的,我都不管,这是看在真儿的份上。”杀意瞬间迸发,“不然我就杀了你。”
荀真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宇文泓让她不要管,但是她焉能放任他的生命受到威胁,还是来自她最亲之人的威胁。
于是她冲到宇文泓的身边,抱紧他看向至亲,“哥,你若要杀他偿血债,那就连我也一并杀了吧?我……不能看着他身死,曾经我也纠结于他与我们家的血债之上,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有错的是那糊涂皇帝,不是他,他已经尽全力保存我们荀家了。哥,如果你为荀家着想,就能体会到爷爷与父亲当日的选择,我们的使命是护住这万里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吸了吸鼻子,最后她鼓起勇气道:“我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兄妹重逢了,那我一定要大声告诉你,我不后悔爱上他,哥,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她的爱情收到了太多的反对,此时她希望哥哥可以谅解她的爱情,然后赞同她的选择。
荀英没想到妹妹居然是这样一副坚决的态度,眼珠转也不转地看着她,看到宇文泓满是爱意的眼神看向妹妹,伸手揽紧她,“傻瓜,你哥又不会真的杀我,你担心什么?”说完之后竟是转头看向他,“大舅子,我对于我父皇当年的错误向你们兄妹道歉,我也知道道歉无用,但这是我由心而发的,荀老元帅与荀将军夫妇都重新安葬在你们的祖籍之地。”
荀英的手震了一震,爷爷与父母的消息确实能击中他内心最为柔软的一处,再一看到妹妹眼中的坚决以及眼前这男子眼中的坚定,微眯了眯眼,手中的长剑缓缓地垂下,逝者已矣,但生者却可追,罢了,他,只有一个妹妹。
于是,他张开双手道:“真儿,如果这是你要的,那哥哥一定会支持你的选择。”
荀真的心不禁漾满感动之情,哥哥这话很温暖,这一段情事走来,他与姑姑都一样无条件支持她的选择,她飞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哥,谢谢你。”
宇文泓感觉到怀里空荡荡的,不禁有几分失落,这小女人有了兄长就忘了他,兄妹相拥这画面真碍眼,遂道:“既然如此,大舅子,我们是不是有事相商呢?”
“那是当然。”荀英道,他转头看向那愣着的十八铁骑,“我是来取你们守护的东西的,都过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它们重见天日了。”语气颇为感慨,那是荀家最大的遗产。
夜凉如水,荀真已经睡着了,宇文泓听到外头的响声,沉着脸披衣下床,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这才推门出去。
一出房门,一柄软剑架到他的脖子之上,“说,你对我妹妹是不是真心的?”
荀英那低声的带着忿怒和焦虑的话语传进他的耳里,宇文泓就着月光看向他那一张严肃至极的脸,“荀英,如果这话是别人问孤,那孤不屑于回答,因为这是孤与她的事情,轮不到外人置喙,但你是她的兄长,所以,孤告诉你,孤对她从来不是玩弄的心态。”
荀英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脸上的表情同样严肃而认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想到刚刚坐在会议厅时他强硬地将妹妹掳回他的怀里,这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
“如果你将来负了她,那么我一定亲手结果了你的性命,相信我,即使你是帝王,我也有本事杀得了你。”荀英警告道。
宇文泓不禁想要笑出声,平生都是他在给人警告,很少人,不,正确来说是除了他的父皇没有人敢给他警告,“孤的感情从来不到别人来主宰,即使是你也一样。荀英,你手中握有荀家给你的遗产,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在孤的面前大放噘词。”他两手捏紧荀英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他是王者,不会随便允许别人将剑随意地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眼眸一沉,“荀英,孤纵容你一次,只因你是荀真的兄长,但不代表会再纵容你第二次,荀家确实是有价值,但这还不值得孤屈尊降贵。”
好比今日荀英一进寨门就将十八铁骑打得落花流水,就是要向那群人证实自己有本事当荀家新一代的家主,而现在,他也要收复这个荀家的新家主,不然如何建立自己的威信?
因此,他的气势斗盛,眼里半分退让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