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的心房涨得满满的,与他一道出来逛京城原来只是临时起意,视察一番官员赈灾的力度,所幸还是进行得不错,这才到茶楼里喝了一碗茶,听了一段歌颂的段子。
半晌后,宇文泓却是怅然道:“这些段子应是底下的官员编好流行于民间的……”这种制造舆论的手段不鲜见,皇朝需要巩固政权,就少不了使用这样的手段。
荀真靠近他,笑道:“虽说舆论是制造出来的,但刚才那些人的反应就可知,你这皇帝百姓是爱戴的,不然不会这样。”反手拉着他往左右两边繁忙的商贩看去,“你看,他们脸上都带笑,可见日子还是过得极好,不然不会这样?”
宇文泓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这丫头,想要不疼她也难,当了这皇帝就要为天下人谋福祉,这也是他肩上的责任,顺手拉着她坐到一家卖豆腐脑儿的摊档,“来两碗豆腐脑儿。”
荀真看了看周围人吃得起兴,凑近宇文泓,“这东西你吃过?”说实话,这东西她还真没吃过,小的时候母亲怕外头的东西会吃坏她的小肚子,所以时常不许吃,后来进了宫,就更没机会吃这些小吃。
宇文泓笑道:“你以为我是那不知人间疾苦的王孙公子?真儿,早年出外视察民情的时候吃过,还不错,你尝尝。”将一碗飘着香辣味道的豆腐脑儿端给她。
荀真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的舀了一匙吃起来,舌尖砸了砸,颇为美味,顿时眼睛一亮,“真不错,吃起来身体暖暖的,这味儿够地道……”
“可不是,这一带就我王老娘的豆腐脑最正宗,小夫人,再来一碗?”她看到荀真吃得挺欢,遂建议道。
荀真忙点点头,宇文泓笑了笑,从没见她迷上什么好吃的物品,现在倒是迷上了这豆腐脑儿,摇了摇头,可是当她吃到第三碗时,他的面容就变了,忙将王老娘递给她的碗抢下,“真儿,你已是吃得太多了。”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吃。”荀真有些渴望地看着他拿开的碗,她的食欲很好,想要抢过来,“就最后一碗,好不好?”
宇文泓皱眉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给你备了零嘴儿,你也不怎么吃?”
“我现在也不怎么吃零嘴儿,但这豆腐脑儿我却喜欢吃。”荀真辩道。
“再吃,你就吃不下正餐了……”宇文泓道,但在看到她眼里的渴望时,想到当年第一次载她出宫时她并没有动备下的糕点的样子,心中一痛,罢了,“最后一碗。”
“最后一碗。”荀真保证,忙抢过来,舀了就吃,然后一副享受的样子。
王老娘地踱过来,“这位小夫人真有福,相公如此疼爱,放心啦,我这儿的豆腐脑儿吃不坏人的,看小夫人这么能吃的样子,莫不是有喜了吧?”
这话一出,荀真立即抬起头来,与宇文泓对视一眼,有喜?她吗?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腹,就算有也不会这么快。
宇文泓却是握着她的手,“过了开春,我们就打算要孩子。”
王老娘这才知道摆了乌龙,忙道歉,“看我都瞎说了,公子与小夫人莫要计较啊。”
“岂会?”荀真笑道,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宇文泓却是怕她会多想,心情不好,遂不待这一碗豆腐脑儿吃完,拉着她的手即离去,荀真知他心意,更偎近他,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元宵节一过,早朝时,宇文泓少有的将后宫之事拿到早朝上来,着柳心眉与几名黑衣人都带到殿上来,“朕对于这种行为绝不宽贷,宸妃柳氏行为不端早已有端倪,但朕仍给予机会其改过,哪里知道她却是变本加厉,连后宫的秩序都不顾。在问其罪之时,柳晋安,你有何话可说?没有你在后方支持,她不可能在后宫掀起风浪?”为了拖柳晋安下水,所以才会在这早朝提出质问。
柳晋安的面容一如平常,看也没看孙女,“老臣不知何错之有?”
宇文泓道:“柳晋安,朕一直对你颇礼遇,这群黑衣人分明就是你柳家培养出来的,朕可有说错?你们为了让柳心眉争宠,一再地使出这种手段,朕岂能容忍?现在你却说不知有错?朕对你是极其的失望,身为一国宰相,竟纵容孙女祸乱后宫?”
“回皇上的话,臣自问对华国忠心耿耿,皇上没说错,这些人确是柳家的护卫,但此事臣也是奉命行事,不敢有所怠慢,更与宸妃娘娘无关。”柳晋安辩道。
众朝臣因为柳晋安的话而哗然,这柳相有什么凭靠?居然敢承认派人去杀荀真之事。
“哦?朕倒要问问你奉的是何人之命?”宇文泓冷笑道,“事到临头了,还要推卸,朕也算是开眼界了,柳氏就此赐三尺白绫处死,以其之罪得此刑罚天经地意。至于你,柳晋安,身为两朝元老做出暗杀之举,朕都替你感到羞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上,柳相奉的是哀家之命。”柳太后执着权仗威风凛凛地走进朝堂。
宇文泓一看到她进来,即皱了皱眉,迅速看向孙大通,孙大通也是一脸惊讶,没接到柳太后出了慈宁宫的消息。
“太后的凤体违和,世人皆知,柳晋安,你会不知晓吗?她的命令你也遵从?莫不是与她一道患了失心疯?”他讽道,“来人,送太后回宫休养。”
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谁能制肘皇帝的话,只有孝道的代表,后宫高高在上的太后,宇文泓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上回才会默许荀英那样做,所以现在他的话虽在讽刺柳晋安,可是在面对柳太后的时候,还是故作一脸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