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了多久?”柳太后这回匆忙问,“你可要说实话,不能人云亦云。”
“太后娘娘,草民虽然是不起眼之人,但节操仍是有的。”方脸男子不悦地反驳柳太后,“脉象显示,确是如刚才那位仁兄所言才个来月,不过脉象稳定,胎儿应该十分健壮,正是我华国之福。”
柳太后这回怔住了,连手中的凤头权仗也没握住,“咣啷”一声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声响。
宇文泓不禁大笑道:“好,你们俩的医术果然精湛,与太医院的诊断没有丝毫的误差,传朕的旨意,赏给他们百两黄金,特许进宫为御医。”
“草民谢主隆恩。”二人都一脸欣喜的跪下道。
宇文泓挥手示意孙大通将他们都领出去,这一场闹剧终于停了,目光严厉地看向一众朝臣们,最后落在柳太后的面前,“太后,你没话可说了?”
柳太后的身体一颤,这小子的话说得极阴深,深呼吸一口气,“皇上,是哀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荀总管事怀的确实是龙种,恭喜了。”
下面的柳晋安也立刻做出反应,朝荀真一揖道:“荀总管事,本相也是为了华国为了皇上着想才会提出这建议,既然已经证明了荀总管事的清白,本相在此向您致歉。”
“都是我们糊涂了,跟着瞎起哄,荀总管事不要记在心上……”
一众提出质疑之声的人这回不用皇帝催促,已是快速地低头认错,包括此时又羡又妒的后宫妃嫔,都弯腰认错。
荀真摸了摸仍没有凸出的小腹,“虽然我真的是十分的愤怒,你们的话伤害的不是我,而是未出世的皇子,你们可知你们的这些话有多么恶毒?我对皇上一直都是忠贞不二的,又岂会在龙种之事上弄虚作假?”因为激动,她的声音渐渐拔高,“这次事件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往后还有人提及。”
“荀真的话就是朕的话,听到了没有?往后若有风言风语传到朕的耳里,朕定不会轻饶这种造谣生事的人。”宇文泓再度拍案道。
“臣等(臣妾们)谨遵圣谕。”所有人再度跪下。
至此,一场风波才平息下来,宇文泓摆手示意众人起身,柳晋安借机道:“荀总管事身怀有孕,还请皇上大赦天下为小皇子积福。”
宇文泓闻言,什么为小皇子积福?而是要借机让柳心眉出狱,别以为耍这种伎俩他会中招,遂淡道:“柳相这提议本不错,但朕考虑到有些犯人是大恶不赦的,不然一出来就会危害社会,朕绝不允许,这就不是为小皇子积福,而是在造罪孽。”顿了一会儿,扬声道:“为了让天下民众都能分享到朕的喜悦,现国库尚充盈,今年减免五成赋税。”
减免五成赋税?
众人想到这是予民众休养生息,倒是让民众分享到皇嗣诞生的喜悦,遂无人反对。
荀真低头一笑,这举措能得民心。
荀英起身道:“皇上,不知太后与荀总管事的三月怀孕之约还有没有效?”
柳太后闻言,狠然的目光看过去。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人都记挂的事情,那天两人立下赌约时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至今仍响在耳边,只是这毕竟涉及到当朝太后,没有多少人想直接得罪柳家,遂无人起身相询,没想到荀家却是不放过这机会,也是,这两家是世仇,哪有可能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荀真闻言刻意地看了一眼兄长,“哥,太后娘娘毕竟是皇上的继母,你这样问会让皇上为难的。当日娘娘与我打赌,不过是玩笑一场,我都没有记在心上,想必娘娘也是如此?太后娘娘莫要与荀真的兄长计较,他听闻我怀上龙种,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话够谦虚又大度,立刻搏得那些整天正统不离开之人的好感,看向荀真的目光多了几分肯定与赞赏,这样大度的风度才是未来皇帝生母的风范。
荀英这才一拍脑袋故做懊恼,赶紧道:“皇上,臣不是这意思,只是一时替真儿高兴,她盼这孩子盼了很久,臣会这样问无非就是真儿话中之意,这场赌约不过是玩笑一场,太后娘娘莫要记在心上。”他一挑眉看向柳太后做了一揖。
这极恭敬的态度让心生不爽的柳太后连错处也挑不出来,这荀英越来越上道,初入官场之时他身上的棱角还尖利得很,现在倒是磨平了不少,看了眼荀真含笑看向荀英的表情,好一对唱和俱佳的兄妹。
这样一唱一和比直接逼她去皇陵更有效果,她厉眼扫到殿下窃窃私语的人群,那些目光多有揶揄,当她看过去时,他们又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可想而知议论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谁?“皇上……”
宇文泓却是笑着打断她的话,“太后,荀卿家没有逼太后履行赌约的意思,太后尽可以放心住在宫中,朕还要向太后尽孝呢,那个赌约只是一场玩笑,真儿也表示不会追究。”看向荀英,“荀卿家,话都没说清楚,让太后为难,应自罚三杯。”
“是,臣遵旨,太后莫要计较臣之冒犯。”荀英一弯腰,一手执壶一手举杯,自斟自饮了三杯,将酒壶与杯放下,“还请太后娘娘今后要对臣的妹妹好些,她身怀龙种禁不起太后娘娘又是杀又是喝的态度,不然流产了那就糟了。”
柳太后的面色青白交错,这荀英耍嘴皮子的功夫越来越让不喜,今日一再失利,之前想好的策略竟是一样也派不上用场,现在他们还变相地逼她一定要履行赌约,这三个人真真可恶,“皇上也误解了哀家的意思,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