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伸手扶着她,责道:“你出来干什么?三哥始终是朕之兄弟,朕又岂会怪罪于他?”
昔日的三皇子一听,忙抬起满是风霜的脸看着荀真,一脸希冀地道:“荀总管事,昔日是我犯浑,所以才会伙同安幸做了那么件事,现在我已是深深地后悔,你就行行好代我向皇上求个情吧?”如那日被拉去圈禁一般地跪地磕头。
以为她是女人就好说话?
眼前这三爷倒是想得异常简单,莫不说当年那件事造成的后果,每当一想起她仍能恨得牙痒痒的,想要借机重新得回皇籍,那还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此时她却是笑得温柔地道:“皇上,我看三爷也够可怜的,明明只比皇上大几岁,现今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
“就是,就是啊……皇上,你都不知道草民过得有多艰难?父皇若还在世一定会宽恕我的,皇上,我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份宗亲银子能糊口即可,要不然也不会在此哀求皇上。”三爷哭泣道,看起来万分的可怜。
“皇上,三哥是真的知错了。”淳安郡王拱手道,“虽说臣弟也时常接济三哥,但这毕竟有损他的颜面,臣弟又能接济得了多少?切肉不离皮啊,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皇籍之事,宇文泓的目光扫了扫那些隐在暗巷中偷看皇帝出行的百姓,这一兄一弟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倒是可恶至极,给,遂了他们的心愿,不给,又可以制造舆论,“三哥,此事朕已说过要遵父皇的遗旨行事,既然你日子艰难,那么每月着宗人府给你拨一份月例银子,这也可够你糊口度日。”
“这样甚好,既不违先皇的旨意,又可让三爷一家不致于饿肚子,皇上倒是安排得妥当周到。”荀真刻意扬声道。
三爷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谁要她多事?跟那个狐狸皇帝一样,难怪两人会看对眼?这不是他的目的,故久久不做声。
“既然三哥也认可这方案,那就照此施行吧,想到三哥有妻妾数人,子女十来个,朕会特意吩咐叔公他们提高你的月例银子,三哥,朕知道你的心里激动所以说不出话来,但你我是兄弟一场,朕又岂能见死不救?”宇文泓状似关怀地扶着三爷起身,那眼里闪动的光芒让人瞧见了也会赞皇帝有情有义。
荀真更是直接抹泪,“先皇在天之灵一定十分的开怀,毕竟子孙和睦,才是社稷之福,三爷,你说是吧?”
三爷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但此刻被宇文泓强行扶起来,荀真又故意这样要他表态,他若说不是,那就表明对皇帝的决定不满,若说是,只会给宇文泓增添更多的光彩,竟左右为难起来,突然手臂一痛,看到皇帝的脸上一沉,心中一惊,忙道:“荀总管事说得对,皇上果然是仁义之君,草民谢主隆恩。”再度拱手。
宇文泓这才轻握住他的手,“三哥无须如此多礼,我们始终是亲兄弟不是?”
三爷扯了扯嘴角,这皇帝弟弟岂是能称兄道弟的?
荀真笑着接过吩咐孙大通装好的一食盒上品糕点,“这是宫里尚食局做的点心,三爷家中孩子多,拿回去给孩子尝尝。”
三爷心里顿时就愤怒了,荀真居然借此来嘲讽他,双手不禁紧握着,但看到她挑眉看着他,并且手往腰上一撑,而且皇帝的目光一冷,再一看到她的肚子,咬牙接过那食盒,强笑道:“多谢荀总管事。”
荀真笑道:“三爷客气了,我即将为人母,自是记挂孩子居多。三爷的日子不好过,只怕孩子有上顿没下顿,我心中一想到也是替孩子们委屈。”
三爷压制下心中的恨意与怒火道:“荀总管事的心肠果然软,希望老天与祖宗保佑您一定生个皇子。”
“承三爷吉言了。”荀真笑道,“皇上,妾身的腰酸,我们是不是要回宫?”
宇文泓笑道:“这是自然,既然三哥的事情已解决,那朕亦放心了。”着孙大通扶着荀真返回皇辇上,再看了眼五弟,这弟弟也不太安份,只是以前他当太子时,这弟弟知道争不到储君之位,所以才会状似安定,“最近宗人府那儿有个空缺,你素日里也得闲,就到叔公那儿报个道,别整日里游手好闲,要懂得替朕分忧。”
五皇子淳安郡王一愣,听到皇帝的话语当中似有警告之意,看了眼三哥,莫不是要他别与三哥来往过密,随即想到去宗人府也好啊,好歹能多点俸禄,遂喜道:“是,臣遵旨。”恭敬地送着宇文泓坐加皇辇。
皇辇里的荀真悄然看着三爷一脸铁青地捧着食盒跪送他们离去,脸上就忍俊不禁,活该,这还算是便宜了他,那盒点心原本是想要留着在路上吃的,现在却是白给他了,哼!
宇文泓伸手抱过她在怀里,“拿着一盒极品点心羞辱三哥很有趣吗?”
荀真笑得异常的灿烂道:“有趣,当然有趣,他以前不是老是自恃身份吗?现在被人当成乞丐来对待也是他应得的,如果当年你若被他的阴谋得逞了,他还会有这么卑微的一天吗?一想到他干的好事,我想做的不是送他一食盒点心来侮辱,而是想将他临迟处死。”说到这里时,她笑中含泪,想到那个夜里山上被绑着的庄翠娥……
宇文泓伸手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哭什么哭,那么久远的事情,你偏还记在心中,我都要吃醋了。”紧了紧环着她的手,“三哥不安份,这事你知晓就算了,别搀和,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