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听着姑姑的嘀咕,没再吭声,这黄珊本就存了要进宫的心思,又怎么会轻易出宫家去?一踏进这庆华宫,倒是没有外观那般光鲜亮丽,看来他们布局时只考虑到外表,不会想到她会进来“捉奸”,所以内部仅仅是随意打扫了一通。
“总管事大人,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有人禀道。
荀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忙道:“那在外头包围的人呢?可有看到他们逃走?”
“回总管事大人话,没看到有人从正门或侧门、偏门离去,看来他们应该是从密道离去了。”
荀真看了眼那侍卫,心念电转,怪不得庆华宫有如此大的变动她却没有接到消息,原来有密道直通这里,“找,把密道找出来,发散一部分人手到庆华宫周围的宫殿里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是。”众人应声,然后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荀真却是在屋子里查看起来,他们会从哪里离去?
刚刚是在那半开的窗户上看到他们的,窗户一关,她就派人进来搜寻,却是一无所获,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要逃,只能通过这间房里的密道才能实现,黄珊是一定要回慈宁宫的,惟有借着柳太后的庇护,她才可以脱身,朝燕玉吩咐道:“去,派人秘密守住慈宁宫的出入口,如果发现黄珊的身影就立刻给我抓住。”
燕玉点点头,领人出去执行命令。
荀兰左敲敲,西摸摸,心里也是气愤不已,侄女怀个胎容易吗?好不容易熬到即将生产了,还有人这么不遗余力地给她使绊子,实在可恶至极,等敲到那炕上时,突然听到这声音似乎不同,似乎有些空洞般。“真儿?”忙唤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将炕上的物品都甩到地上去。
荀真立即回头看向这炕床,可是入目的却是砌得极完整的土坯,没有丝毫的破绽,看到姑姑的手在那儿轻敲着,某一处“咚咚”的声音与其他几处不同,这证明下面应该是中空的,可是开口的机关却是寻不到。
荀真摸了摸,立刻下决定,“来人,将这炕床砸了。”既然寻不到机关,那就采取粗鲁的方式来解决。
砸炕床的声音极响,在密道里逃窜的黄珊却是心头一紧,一给绿霓传令,她即转身离去,没有看那结果,就是为了要在事后撇清关系,可现在身后传来的声响却让她害怕,莫非这计划又如上一回掺了藏红花的香辣豆腐脑儿一般流产了?
那个跟在她身边假扮宇文泓的男人已是吓得额头出汗,“黄小姐,这回怎么办?如被人抓着我假扮皇上,那是要砍头的。”
“快走,真没出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只要出了地道,顺利回到慈宁宫,她就奈何不了我们?到时候我矢口否认,她还能怎的?捉奸要在床,哼。”黄珊怒道,这个男人长得很像宇文泓,初见时她的心头还直跳,没想到柳太后会找到如此像皇帝的人来假扮他骗荀真,只要荀真当时相信了,气怒攻心,这样生产肯定不顺。
可现在一看到他临危如此惧怕,一与当日在军中对敌时皇帝的英姿,高下立见,果然没人能及得皇帝的风采,西贝货始终是西贝货,不屑再看一眼,还是逃命要紧。
黄珊是女子,她的脚程慢慢落后于那个没出息的男人,遂怒骂道:“还不赶紧蹲下来背我,如果我出事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那个男人身子颤了颤,这里是皇宫,黄珊总会比他占优势,出于保命的想法,赶紧蹲下来背起黄珊逃命,后头的追击声令他的心跳得异常地快。
黄珊在他的背上一个劲打他,“快啊,你这个笨蛋,他们就要追上来了,难道你想没命……”
那个男人哪敢不听黄珊的吩咐?脚下加快了速度,身上不禁开始冒冷汗,背上被黄珊一拳接一拳的打击,不禁生疼,回头恶狠狠地道:“你再打,我就扔下你独自一人逃命……”
“你……”黄珊瞪眼道,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看来不是开玩笑的,那就要狠命捶下去的手尴尬发收回,“好了,快走,难道你想要一锅熟?”
就在他们接近那出道口,后头的侍卫已是脚点地面运功追来,速度比他们要快得多,在黄珊一脚踹开那背着她的男子,两手迅速地打开地道的门想要冲上去,只要回到地面,看荀真如何奈何得了她?
两手已出了去,两脚却是被那个男子攥紧,“你居然想扔下我逃命?贱人,我偏不会如你的愿,要死大家一起死。”
黄珊的双脚一踢,想要踢开他,赶紧逃命,“聪明的就放手,这样大家才能有机会逃走……”一脚踹开阻挡物,她的双脚一缩,准备得以回到地面。
谁知双脚却突然被人抓住,使命往地下拖,她出去了的半个身子又猛然跌回地道里,想要挣扎,却有数把剑抵着她的喉咙,瞬间石化般说不出话来,连挣扎也没有,耳里回想的却是那个没出息的男人的求饶声,“别杀我,我都是按他们说的去办……”
在屋子里等候的荀真感觉到腹中渐渐有阵痛传来,这些天都隐隐有这症状,一会儿又过去了,稳婆说这种情形是产前的状态之一,不过还没到生产的时机,只要几次深呼吸就会过去了。
因此她也没太在意,慢慢将那阵痛压下去,不知抓到黄珊没有?这个女人的阴狠劲儿比起柳心眉也毫不逊色,当日竟是看走眼了。
没过多时,看到侍卫们将黄珊与假扮宇文泓的男子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因为逃命的关系,他们都有几分狼狈不堪,黄珊的发髻都歪到一边,头上的饰物掉了不少,只有一只镶有十二种宝石的凤尾簪子在苦苦地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