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忙伸手接住她的手,从腋下抱着她在怀里,手往她的裙下一摸,湿湿的,皱眉惊道:“你要生了?”没想到一得到她在庆华宫的消息,他就急速奔来,可见仍是有人在她的头上动脑筋了。
“皇上,都怪我们没有将稳婆带来,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荀兰有点六神无主,虽然她生过孩子,但是为人接生那是从来没试过的。
而其他的宫女太监都只能干瞪眼,他们也不懂如何接生?
宇文泓看了一眼此时竟无人可用,该死的,目光立刻锁定荀兰,“你别着急,镇定一些,姑姑是生过孩子的人,应该比她们知道得多。”再看了看那一地的狼籍,这里的环境不好,但也挑剔不了太多了,好在还有一些帐幔可用,“孙大通,将那些帐幔都扯下来铺到地上,快……”
荀兰这回也努力地回想当日自己生产时的情景,“对,烧热水……星婕,这儿有没有小厨房?”
“有的,庆华宫是一品妃的住处,配有小厨房的……”蒋星婕忙道,领着荀兰立刻就往小厨房而去。
荀真的神志还清醒,他身上的气息让她的心渐渐安宁下来,听到他吩咐侍卫立刻出去将庆华宫中树干上的枯枝砍下来送到小厨房去,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先……别急,他们还……没有处理……”她的手指了指黄珊等人。
宇文泓看了眼这几人,尤其是那个与他有几分形似的男子,已然是猜到他们演的戏码,眼里森寒一片,他与真儿之间又岂是这种下三滥的戏码就可以破坏的?握住荀真的手,看向她时眼里温和而深情,“不用管他们,着人拉他们下去严加审问,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生孩子。”
荀真的头靠向他的胸膛,喘着粗气,“好,都听你的……”
突然,有侍卫进来禀报,一脸急相,“皇上,庆华宫里的几棵大树是太祖高皇帝亲手所种……”
宇文泓这才记起庆华宫虽荒废了,但是这里曾有几棵太祖高皇帝种下的树木,早已明令是不能随意砍伐,所以没人敢破坏,只是现在情非得已,遂吼道:“砍,朕命你们去砍,尽快将柴火送到小厨房去。”看到侍卫犹豫了一会儿后即领命离去,这才朝孙大通吩咐道:“将他们三人都拖下去,孙大通,你去审问,誓要他们将一切都吐出来,听到没有?”
孙大通忙完铺地的工作后赶紧应声,领着侍卫将这三人都拖到偏殿去。
黄珊哭道:“皇上,皇上,臣女曾经救过皇上的……”
宇文泓闻言回头冷冷地看着黄珊,“黄珊,你也是将门之女,官家之后,朕昔日念在你父靖难有功,所以不想让你的面子难堪,一直由得你到处宣扬你是朕的救命恩人。那天的事情,你清楚朕也清楚,若不是你突然闯出来,朕又岂会受伤?你算朕哪门子的救命恩人?嚎了几嗓子把人唤来就是救了朕?黄珊,不要让朕太过于看不起你,乖乖地将你与太后的密谋说出来,朕兴许还会从轻发落。”
黄珊的脸上顿时如火烧,他知道,当日确实是因她添乱才会导致他受伤,“那您为何在去年这时候对我那么好?明明就是看不起我,您……您还要让我有希望……”
宇文泓却是绽开一抹笑容,“你不是渴望进宫吗?那朕就成全你,况且当时朕需要你们为真儿打掩护,这样舆论才不会盯住她,黄珊,朕曾让你出宫家去,是你一直赖在宫中不走,你也不想想,朕若是对你有情,又岂会让你家去?”
黄珊这回脸色又惨白起来,原来她一直在做白日梦,以为他那时是真心的,也以为他会念她“救”他的恩情,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茫然地被侍卫拖了下去。
荀真被阵痛折磨着,微微睁眼只看到黄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两手紧紧地抓着宇文泓的衣物,“唔……泓哥哥……我感觉好像……要生了……”
“真儿?”宇文泓的全副注意力都被她夺了去,抱起她走到孙大通铺好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上去,挥退那些个太监,只留宫女在一旁侍候,掀开她的裙摆,一把脱去她已湿透的亵裤……
荀兰听到荀真的尖叫声,心头紧了又紧,将那些帐幔都剪成条撕下来在热水、中煮着,然后快速地指挥燕玉将热水盛到铜盆里,端进殿里去。
“啊……”荀真尖叫了起来,随即又咬牙承受那痛楚。
荀兰跨进殿里,惊讶地看到宇文泓居然在那儿接生,一手按住荀真的腹部轻轻地按摩着,“真儿,吸气,不要怕,我在这儿,待会儿努力将孩子推出来……”
而侄女却是听话地吸气,呼气,汗湿的秀发贴在鬓边,突然那抓着帐幔的手抬起来轻抚着宇文泓的脸,深情凝视,勉强笑道:“有你在,我不怕……啊……”
宇文泓却是握着她抚他脸的手轻轻地一吻,“真儿,为了我和孩子,一定要撑过去。”
这一幕让她震憾不已,加之看到宇文泓的额头已经有细汗冒出,男人不是在女人生孩子时离得远远的吗?眼前这个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赶紧上前将热水放下,“皇上,您到底行不行?现在稳婆没来,还是让民妇来吧……”她好歹生过孩子,镇定些应该会没问题。
宇文泓却是连眼角也没有看向她,“朕以前为母马接生过,应该有点经验,你去将她额上的汗水抹去。”
这话让在场的人听得都不禁嘴角抽了抽,母马怎能等同于人?更何况这人还是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