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气得显些又要再度吐血。
雨桐伸手义气地拍拍小兄弟的肩膀,一副有老哥在万事也不用怕的样子,雨舟却是侧脸看向宇文寰,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得意目光,顿时就明了这表弟在耍花招,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她的身高略矮哥哥一小截,与宇文寰却是差不多高,低声道:“太子表弟,只许这回,可不许真的治周师伯的罪,他好歹也是我与哥的长辈。”
宇文寰玩的诡计被人揭穿了,也没有气恼,反而也靠近雨舟,小声地道:“小表姐也尽管放心,我这不过是想帮你们一家四口团聚而铲除一些没必要的杂草。”说完,嘿嘿一笑。
雨舟也跟着嘿嘿一笑,表姐弟二人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来。
在通往后边内室的路途中,雨晰的手脚被制,惟有张口咬住荀英的背部,使劲地咬,用力地咬,隔着一层布料也能尝到那血腥味,可背部流血的荀英却是哼也没哼,步伐更不见停顿,反而是雨晰咬不下口了。
“为什么不咬了?如果这让你解气,那就接着咬。”荀英爽朗地道。
“你做梦,流几滴血就能让我解气,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雨晰反唇相讥,他回应的爱来得太迟,心中当年那一口怨气始终化解不开。
荀英的眸子黯了黯。
及至到了内室,他将雨晰松开,看到她得到自由后就想推开他逃走,反手将她一拽压在一旁的门扉上,单手撑在她的耳朵旁,居高临下看着她倔强的眸子,这双眼睛在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梦,以前还有战事可以让他发泄,越是清闲下来就越怀念她的容颜,另一只手动情地抚上她的容颜,相识十多年后,他的情感才如潮水一般涌至。
“小晰。”他亲热地唤着她的名字。
雨晰的身子一震,这声亲密的呢喃往往只在他发病时意识不清的时候才会这样唤她,不然都是雨晰二字,现在听到他在这样的情景下唤她,心头百感交集,她怔怔地听着他一声声地呢喃,泪水不期然地流下,那些年的委屈与他对她的不信任涌上心头……
荀英感慨地伸手抚去她的泪水,带着厚厚的茧的手指在她嫩滑的脸蛋上摩挲,带来异样的感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的心有几分惊慌,下意识地就一把推开他,“你这是干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荀英,我也知道当年的事不能全赖你,我也有错,我不该固执地想要留下你,你不是长风,不是那个答应要一辈子照顾我的长风,你现在这举动又算什么?可怜我吗?那不必要,你以为我生了孩子就没有人了吗?还有大把的人等着要娶我,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你可听闻过,他可是三番五次地前来向我求亲……”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就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自己之前那一刻的茫然与无助。
这故做坚强的面容让荀英的心房难过起来,当年毅然而然地决定离去,也是因为被她的举动气恼了,所以他拒她于千里之外,不是不知道在午夜梦回时她都会展现她的脆弱,她的依赖,而他却在那个时候抽掉了支撑她的拐仗。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宋芝儿当年说过的话,也才能了解她的心。
不过在听到她拿那蒋乃曦来说事,一向冷静而没多少表情的脸顿时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小晰,你真的对他动心了吗?那种武林败类,还关在我府中的大牢里,你真的觉得他好?我为什么可以百分百确定桐儿与舟儿就是我的骨肉,除了血缘亲情的吸引外,还有他的一份功劳,你可知道他在背后是如何诋毁你的声誉吗?”
雨晰一愣,血气上涌,脸上通红起来,那是羞怒交加的,没想到这蒋乃曦是这样的一个败类,明明已经警告他了,他还敢到荀英的面前来大放噘词,真是岂有此理!咬着下唇看着他表情丰富的脸,眸光一转,嫣然一笑,“不是还有周师兄嘛,他可是数次提出要照顾我们母子仨,可我还没有应承而已,荀英,你看,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这天下间可供选择的男人多得很。”眸子与他的目光紧对上,片土不让,看谁强得过谁?
荀英看到她意力量挑怒自己,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怒火,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你确定你要嫁他?”此时他的语气相当不好。
“虽没确定,不代表哪天我一时心血来潮就会答应。”雨晰故意模棱两可地道,最好气死你,多年前听闻他要娶宋芝儿时的心情,现在一一还给他,让他也尝尝个中滋味,还有自己的孩子们可能要唤别人爹的感觉,“反正桐儿与舟儿也不排斥他,自小也认识,对了,我没跟你说,周师兄每每出远门之时都会给孩子们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回来,他们可喜欢了,师兄还说会将他们视如己出……”他的脸越是气得扭曲,她说得就越兴起。
荀英前半生对于感情就像一块木头,少年时就是一门心思练武,后来家族被抄人生巨变下为了保他的命,他的记忆被抹去,那十年光阴他就一门心思地寻找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女人,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想法,行走江湖时,他的外形高大俊挺,有不少放浪的江湖女子向他抛媚眼,他偏是傻愣地以为对方要向她挑战,瞬间出手下狠招,让对方落荒而逃,因而在十年的光阴里他惟一容忍在身边不停晃悠的雨晰时,他也只以为自己是出于对已故老楼主的许诺而另眼相看,从来没有别的歪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