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荀真却握住不放,她又不再用力免得伤了荀真这孕妇,“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雨晰姑娘,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在荀府住上一段时日好好地考虑一番再回覆我也不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也不会勉强你,若你真的无心与我哥成婚,我绝对不让我哥再缠着你,往后就依你说的他们父子仨可以相见,但无须认祖归宗。”荀真赶紧道,打蛇打七寸,更何况不能将人往死角里逼,要慢慢地瓦解其心房才行。“再说我也没有与桐儿还有舟儿相处过,正好借这机会培养培养感情,毕竟血缘亲情是谁也斩不断的。”
荀真贵为皇后却没有以权压她,也没有抬出所谓的圣旨逼迫,这样温情脉脉的说话方式,恰是雨晰没有办法拒绝的。
荀真看她的面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雨晰母子仨最终还是留在了荀府,包括那个以保护他们母子三人为由的周仁也住了下来,雨桐与雨舟再一次见到荀真的时候,没有初见时的生疏,而是亲热地唤一声,“姑姑。”
荀真亲热地一手抱一个在怀里,问他们素日里喜欢吃什么呀,还有雨桐练功辛苦不,自然少不了要关怀一下看起来比哥哥瘦弱不少的雨舟,嘱她要多吃一点才能与哥哥一样快高长大,对于这个孩子她自然偏爱了一些,这些温情瞬间搏得两个孩子的好感,很快接受她这姑姑的存在。
“对了,我看舟儿的身子薄弱,可是有什么宿疾?要不我安排几个御医前来会诊?”荀真关怀地道。
雨晰愣了愣,斜睨了一眼看着她不放的荀英,咳了咳,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怀她时怕是营养被哥哥抢走了,所以一出生身子就有些孱弱,泡上强身健体的药澡就能慢慢好的,无须御医前来诊治。”并不想将女儿的病情嚷得天下全知,再说这病不是御医就能冶好的,也无须要让更多人担心。
荀英看着女儿略有些苍白的面容,忧心地道:“府里的军医诊过,说是有些心律不齐,这个只能慢慢调养,急不得,所以我让府里的厨子做了些美味的药膳,平日里就让舟儿吃,相信会调理过来的。”不知为何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应无碍生命才是。
雨晰迅速地看了他一眼,才短短这么些时日,他倒是对女儿颇为尽心,但却不知女儿的病情随着年纪的增长就会越危险,心中却有另一道声音说道:“他不过是表示了一下对女儿的关心,看把你感动的?这些年来女儿在生死线上徘徊之时,他荀英在哪儿?你就这么点出息,三两下就被他所谓的真情感动?以前受的苦都白挨了吗?即使那是自找的,但也是荀英加诸在你身上的。”
荀英因为她眼里的柔情而微微一笑,但是下一刻,她的眼中却是布满寒霜,轻哼一声不再看他,微觉苦涩地低下头,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荀真却是将他们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勾,这倒是个好现象,有反应比没反应强得多。“桐儿,舟儿要不要随姑姑到宫里去玩玩?”
雨晰一听忙想提反对意见,但是两个孩子都兴奋地道:“好啊,姑姑。”然后想到娘亲还没有应承呢,回头渴望地看着母亲,她见状,久久没有点头,看到荀英兄妹的目光都看向她时,她才不迭地点点头。
“雨晰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损失。”荀真保证地道。
雨晰脸红地应声,“我也没有不同意,只是怕他们顽皮会让宫里也不得安宁。”
“说到顽皮,我这儿子也不差。”荀真将一旁在她面前扮乖巧的宇文寰推上前,笑道。
“母后。”宇文寰严重抗议。
“你母后可没有说错,小殿下是得改改了。”荀英笑道。
宇文寰怒瞪一眼舅舅,虽然他最后办砸了事情,但他可是全心全意地帮他与雨氏兄妹修复关系,这舅舅过河拆桥。
“你再瞪舅舅,舅舅也是实话实说。”荀英圈着双手挑眉道。
宇文寰顿时蔫了,然后求助地跑向雨桐,“小表哥,你可得说句公道话,我可没你顽皮……”
“哼,我哪敢跟小殿下比,当初我与舟儿一时不察,不也被你耍得团团转,现在你倒好意思喊冤?”雨桐鼻子一哼道。
宇文寰忙喊冤地一脚踢过去,雨桐眼明手快地一避,两个孩子在厅堂里拳来脚往地耍花枪,而雨舟也爬下姑姑的膝头在一旁摇旗呐喊,几个孩子渐渐地蹦出了厅堂。
雨晰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渐多的笑容,心底略有些诧异,他们在楼里时可没有这般的活泼,这回她的眼里多了些内容,看向荀真,“这是你想要给我看的吗?”
荀真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孩子的心思都是玲珑剔透的,他们很敏感,对于父母的存在比谁都在意,我是过来人,我比谁都清楚并不能因为他们小而忽略了他们的感受。哥,雨晰姑娘,你们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不是孩子了,要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我会将桐儿与舟儿带进宫去照顾,这些日子你们就好好地想想未来的人生。”
每每一想到当年寰儿对她身份存在的介意与忧心,荀真的心中都会对儿子有一份歉意,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孩子的心目中却是比天还大,只因他对自己的那份爱。
这一番话雨晰深有感触,她当了母亲也足足六年了,对于孩子们的心思不敢说摸得很清,但知道他们的心灵十分脆弱,不然不会只听到她与荀英那一番话就伤心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