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绝不会迟缩,对于奈奈她有足够的信心。
呼延赞与莫泰儿都皱紧眉头,都要死了还要搞那么多花样?就算被她拖延去时间那也没有用,迟早都是要死的。
莫泰儿的心情是最沉重的,方瑾说的她都听说过,曾经有位女奴死后也嚷着化成厉鬼也不放过她的阿妈,阿妈接连好几个月都没有睡好,后来请了巫师来做法七天,费尽心思才将那冤鬼镇压下去,想到这里,她浑身都打起了冷颤。“皇子,就让她遥祭吧,华国人都重视这一套。”
呼延勃的表情顿时凝重了,直觉告诉他,方瑾的要求肯定有后着,不是如她表面所说的那样,只是她到王庭来不过是这一日的事情,她有何本事能逃过这一劫?虽好奇但绝不能冒险留一个奸细在王庭,遂道:“三哥,那不过是无稽之谈,没有必要采信,早死晚死都是死,拖得一时也不见得就能活命。”最后已是劝说方瑾从容赴义。
呼延赞却是犹豫了,对方瑾的要求他不是那么难接受,看了眼一心要处死方瑾的呼延勃,对于这血统有问题的弟弟,他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方瑾到底在想什么?想到那次在马背上,她是真的想死,不是矫情,也不是装的。这么一想,罢了,既然她是他攫来的,就让她死得其所吧,遂点头道:“泰儿说得在理,五弟,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我知道五弟的出发点是为了王庭好,可她不过是华国的一介舞姬,没有颠簸王庭的本事。”
莫阿利想要反对,可看到妹妹那一脸的担忧,而父亲又朝他一瞥,示意他不要再反对,反正这女奴走不掉已经是事实了,遂不满地站在一旁,听到父亲笑道:“华人的规矩就是多如牛毛,泰儿的顾虑也是对的,这低贱的女奴早死一刻晚死一刻没有差别。”
呼延勃不由得想骂他们糊涂,方瑾那样的女人是不会一心想死的,右手已经握紧了左袖中的刀柄,如果不是身处呼延赞的穹庐,他早就将这个女子一刀杀死了,没有那么多废话可说。
方瑾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一把甩开身后缚住她的女侍,揉了揉红肿的手腕,抬眼看向那群人中的呼延赞,只看到他点了点头,这才颤微微地站了起来,想要迈开步子,但头却是一阵晕眩。
身子被一只大手扶着,她转头看去,只看到他那一双清澈的蓝眼深邃而又辽阔,没让她看出其中的情绪,那只大掌很是有力,似要捏碎她的手臂,眉眼笑了笑,“多谢了。”对他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但一码归一码。
呼延勃看她站稳了,这才松开手,刚才会扶她不过是一瞬间下意识的举动,他归为他离她太近的缘故,所以才会这样做,“你就要死在胡国的王庭,不用谢我。”
“我方瑾是恩怨分明的人。”她笑着举步走向穹庐外。
她的名字叫方瑾?呼延勃至此才知道这个女子的姓名,嘴里低低地念了几声,在呼延赞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又是一惯的表情。
穹庐外,一名着胡服的女子在对华国的方向一番祭拜后,接着就是翩翩起舞,那舞圣洁而柔美,充满了神圣的味道,周围的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渐渐有人围观,这舞不同于胡国粗犷的味道。
等在一旁的莫阿利看得浓眉纠结,这个华国女子到底跳玩了没有?不是说遥祭一拜吗?还跳什么舞,借口多多,越等越不耐烦的他这回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方瑾纤细的手腕,恶狠狠地道:“跳完了没?本就是要死的人,还偏弄那么多花样?”这身皮肤真漂亮,死后割了来做人皮衣物也是不错的,他的眼里顿时一亮。
方瑾在舞动之时悄然地看着人群,所以那舞真的是刻意在拖延,现在手被莫阿利所抓,眉尖蹙紧,难道小命真的休矣?美眸楚楚可怜地看向呼延赞,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再拖时间。
呼延赞却是别开头不去看她,一旁的莫泰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个女人早死早好,如果真的化为厉鬼,了不起请巫师来做法。
呼延勃收起已经握好的匕首,原本想要暗地里趁机处决她的,现在莫阿利已经出手了,他就没有必要双手沾上她的鲜血,暗舒了一口气之余,微微有些叹息。
方瑾看到莫阿利笑得狰狞地举起刀子砍向她,这回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可惜她的最后一赌竟是赌输了,嘴角自嘲地一勾,真的不甘心啊,她虽说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在皇宫那块地儿久待的人,有点小聪明也不在话下,但还是在人生的最后赌输了这一局。
闭上眼睛,等待着莫阿利的刀割破喉咙,那被他抓紧的手腕已经在生疼了,她,方瑾最后还是落得客死异乡的结局,一滴泪沿着脸庞划下。
就在众人兴奋地等着看那血腥的场面时,几名衣着稍华丽的女侍傲慢地推开人群,看到莫阿利手中的刀就要砍到那华国女奴的喉咙时,忙大喝一声,“住手。”
来了,方瑾瞬间睁开眼,看到那几个趾高气扬的侍女,她没输,她赌赢了这一局,趁莫阿利听到这声阻止后愣然,一把推开他,抽出自己被捏痛的手腕,跳离这人几丈远,刻意地避开那个五皇子呼延勃。
呼延赞不悦地看向那几名女侍,安胡阏氏居然管到他的头上,板着脸道:“这是我呼延赞的女奴,阏氏管得过宽了。”
“没错,依我们的盟约,阏氏没有权利管到皇子的女奴头上,她是皇子的财产自然由皇子处置。”莫泰儿之父淡然地道,但老眼却不满地看着这几名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