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却是眨着眼睛看着方瑾,“姐姐,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顿了一会儿,神密兮兮地看着方瑾小声道:“姐姐,原来脸真的很疼,这不是梦。”生怕被别人听到。
方瑾看着她脸上笑出的两个小酒窝,泪水凝在眼眶里,奈奈这举动让她的心紧揪,一把拥她在怀,这是个可怜的女孩,不过是一件好衣裳就让她兴奋成这样。
奈奈感觉到一滴热泪滴在脖子里,在这初夏就要来临的季节里仍是有些凉,姐姐哭了,她也抽了抽鼻子,“姐姐,这是奈奈最幸福的日子。”
方瑾闻言更心疼这个单纯的女孩,松开她,“来,姐姐给你换衣物,还要给你梳头,姐姐以前是舞姬,可会梳头了……”
一时间,这间小小的穹庐里面充满了温情。
接下来的日子,方瑾游走在安胡阏氏与呼延赞之间倒是如鱼得水,每日就是给老单于按摩身体,然后就是按记忆里的治中风的方法来给老单于治病,才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只要不死掉就行了。
算她走****运,老单于并没有被她折腾掉性命,反倒是手脚利索了一些,这让她在王帐里的地位直线上升,连带奈奈这个小女奴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日,方瑾给老单于按摩之后,走出王帐,天上的太阳颇耀眼,天上的那一片蓝让她想到那被她弄得受到处罚的呼延勃,突然良心发现,遂问清楚了奈奈,他会被圈禁在哪儿后,备了些吃食准备去看一看这个皇子的近况。
现在王庭这儿没人敢随便阻她的路,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那圈禁地,看了眼那没有帐篷布只有木头搭建的帐篷架子,远远地看去,呼延勃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为奸不堪,应该是吃了苦头的,此刻他正披着头发盘腿坐在穹庐内。
但有一个人的出现在这儿却是让她微微吃惊,忙藏到草丛中,听到呼延勃不悦地喝了一句,“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阿勃,我不是劝过你不要到王庭来吗?这儿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怎么就不听我的?我知道你恨我当年选择嫁给单于而不顾你我多年的感情,但这也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到王庭来?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到王庭来处处都与我做对,还与那个呼延赞过往甚密,可人家不领你的情。我会找机会说服单于放你回去的……”安胡阏氏那白皙的脸上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恼火,看起来颇为精彩。
呼延勃冷笑地看着她那自以为是的脸,打断她的话,“安茉儿,你会不会太看得起你自己?我来王庭是为了抗华之事,不是你所说的什么为了要针对你,再说你有何值得我恨的?”他一脸平静地道,清澈的蓝眼里满是嘲弄之情。
安茉儿此时那一副你少来了的表情让他相当无奈,她总是不相信他已放下当年那一段年少轻狂产生的爱情。
安胡阏氏看到一旁的侍女过来与她耳语了几句,这才站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呼延勃,“你暂时在这儿呆一段时日吧,只要我的儿子当上了单于,我自然会放你,阿勃,我的苦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为什么就不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呢?心里的苦楚无人可诉,她的双眉皱得要打结。
“等等,安茉儿,你是阏氏,现在你就不能停下与三哥的争斗吗?你们这样下去只能不停地消耗胡国的实力,给华国以可乘之机,只怕你这样下去什么也捞不着?单于之位就真的那么重要?”呼延勃严肃地看着她。
安胡阏氏记得那个在草原上与他翻滚在青草地上的夜晚说过的话,那天她狠狠地吻着他,使劲地勾引他,就在他要更进一步时,她却推开他,抚摸他英俊的脸,满怀难过与不舍地道:“阿勃,我已决定嫁到王庭去,单于……他不喜欢破了身子的女子……”
那时候他的表情她还记得,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她却是不敢盯视他的眼睛,就怕看到他脸上的鄙夷与不屑,耳边还响起他的怒吼声,“茉儿,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他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你还要嫁给他?你就那么犯贱吗?”
“就算他是一个老人我也要嫁给他,我想要成为阏氏,这是你无法给我的……啊……”她含泪地说着她的想法,可他却是猛地抓着她的手臂,双眼似喷火地看着她的泪眸。
“安茉儿,阏氏之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他咬牙质问她。
“没错,这是每一个胡国女儿的梦想,现在它就在摆在我的面前,我为何不能抓住它?呼延勃,你虽然也姓呼延,但你心里清楚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资格染指单于之位,这样的你凭什么要阻拦我……”
最后她不顾他的反对,毅然踏上前往王庭的马车,而他在那一天却是追在她的马车后跑了好几里的路,最后他再一次握紧她的手臂,问她要不要反悔,她却是慢慢地掰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她无悔,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最后甩下马车的帘子骑上骏马转身而去,而车里的她已是泪流满面,将头伸出车窗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现在她也定定地看着他,想要在他的眼里再找到当年那个爱她的少年,可那张成熟了不少的脸容上却再没有找到当年对她的感情,这时候她的心一惊,继而不信地看向被风吹过的草丛,“我已在劝单于将王庭迁走,这样也许是保存实力的最有效做法,这事你别搀和,阿勃,你难道不知道你我如果……”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周围,最终却是什么也不说下去,转身离去,撂下一句,“你再忍忍,我会寻到机会放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