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如果单于病逝,那么就要找出他藏的紫檀木盒子,里面有牛皮记载的下任单于的姓名……”莫氏族长瞪大眼睛道,抢过盒子东敲敲西弄弄,意图找出端倪来。
安氏族长似松了一口气地看向女儿,没有老单于临终的诏令,他的外孙也有资格成为下任单于。“既然没有临终诏令,我提议按老规矩,由阏氏所生的小儿子继承单于之位。”这回不再藏着掖着,而是直言相告。
“放屁,一个小屁孩能指望什么?应继承单于之位的也只应是三皇子,单于生前这样说过,还写了诏令……”
“那现在诏令在哪儿?你倒是拿出来啊,只要你拿得出来我就服你。”
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前所未有的白热化,呼延赞的表情坚定而从容地看向安胡阏氏,上前举手示意众人噤言,看到所有人看向他,这才道:“单于已经逝世了,而现在内忧外患,正是需要一个强力君主的时刻,安胡阏氏毕竟是女人,皇弟年龄尚小,如何堪当大任,这个时候赞愿挺身而出守卫家园。”
安胡阏氏握紧权仗,好一个恬不知耻的东西,但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确是有一定的力度,美目瞟到己方之人略有动摇,而父亲也在深思当中,她绝不会认输的,遂冷笑一声,“说得倒是十分动听,单于是怎样死的?不就是你使毒害死的,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扮得大仁大义,我呸。”
呼延赞的脸涨得通红,“没凭没据,你如何能指责我弑君杀父?现在单于已逝,而你也不再担任阏氏之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安胡阏氏早就知道他会在老单于死时用这条规矩来压她,冷笑地上前一把拽住方瑾往地上一掼,“这个华国女奴是你带回来的,是也不是?你让她接近单于,讨单于的欢心,实则就是要利用她下毒,毒死单于,你好趁机夺位,呼延赞,这计策真的不错,就连本阏氏也差点中了你的计谋。”顿了顿,红唇轻启道:“这件事路人皆知,就凭这样的品德,如何配得上成为下任单于?你们都醒醒吧。”
众人惊讶,弑君杀父这么大的罪行,呼延赞居然做得出来?深知内情的莫氏父子却是紧皱眉头,安胡阏氏如何得知这内情的?
事成后卸磨杀驴,方瑾早就猜到安胡阏氏打的如意算盘,瞪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阏氏,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呼延赞不屑地轻哼一声,“这些女侍都是你安排的人,如果说杀害单于,你安胡阏氏就是最大的嫌疑。”
安胡阏氏微眯眼,早就知道凭这些是不足以打倒呼延赞,拍掌让人将之前安排好的巫医请进来给老单于验身子,呼延赞也没有反对,冷眼看着这年老的巫医给翻着单于的身子来回检验,最后给出了答案,老单于是中了药物而死的。
安胡阏氏又再度拍手让人进来,这回进来的是呼延赞身边的小妾,她哭哭啼啼地说着看到呼延赞秘密地派人去购药,这种药正是老单于致死的药物,最后哭诉道:“我过不了良心这关,皇子,你不要一错再错,现在形势危急,你……你就让让吧……”
“贱人。”呼延赞一脚踹过去将人踢倒在地,这个女人在他身边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她是安胡阏氏派来的人,素日里还那么相信她,这段时日为了冷落安泰儿,他不断地招她侍寝,原来她才是那个内鬼。
女子大声地哭着,一副劝呼延赞回头是岸的举动,这让呼延赞瞬间大动肝火,狠踢了她几脚,竟将人生生踢死过去。
安胡阏氏这时候才冷笑道:“三皇子,你将人杀死了,岂不是坐实了你的罪名?你还敢说单于不是你暗是派人杀死的?”
这一刻安胡阏氏占了上风,只见她举起权仗诏示着自己的权利,要所有部族之人都要忠于她四岁的儿子,一致抗击华军。
呼延赞握紧手中的拳头,为他人做嫁衣之事不是他会做的,打断了安胡阏氏的话,“就凭你那几句莫须有的话就想要治我一个弑君杀父之罪,未免可笑。杀人就要有证据,你拿出确实的证据来。”
“好,那我就拿出证据给你看。”安胡阏氏微笑道,他提这个话正中她的下怀,草原民族之人多是直率性子的人,对于杀父之事一直都是最为痛恨的,这下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呼延赞如何辩?“来人,在这帐子里给我搜,无论如何也要搜出谋害老单于的罪证来……”
“慢。”方瑾道,看到安胡阏氏身边的老女要出声呵斥她,她瞪视一眼,“为表清白,我要求第一个搜身,不然最后被你们冤枉了也不知道。”
“妙极。”呼延赞立刻同意,目光深寒地看向安胡阏氏。
安胡阏氏本来正想要做好准备最后栽脏到方瑾的身上,但没有料到她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同意搜身之人,遂朝身边的老妇递了个眼色。
方瑾在老妇近身前道:“为表公平,是不是要用别人来搜身为妥?”
“你想怎的?”安胡阏氏不耐烦地道。
方瑾在现场来回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指向莫泰儿,“由她来吧,她虽是三皇子的侧室夫人,但人人皆知她与我方瑾不对盘,几次欲置我于死地,断不会为我脱罪,她搜身的证词应可信。”
安胡阏氏想要反对,莫泰儿是呼延赞的侧室夫人,无论如何都会为丈夫说好话的,但是美目看到一群部族首领已是大声地同意,这群粗人,心中不由得骂道,惟有悻着脸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