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拿起一旁的食盒,“都这个时辰了,你想必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点吃食,赶紧吃了吧。”
荀真闻到一股子肉粥的味道,顿时食指大动,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接过许悠手里的碗,舀起来就吃,还有几分热气,可见盒子底下是藏有保温的装置。
“慢一点,唉,你这孩子怎么就遇上这等事?”许悠叹气道:“我昨儿夜里在皇后娘娘那儿听闻太子出事了,顿时就急得不得了,向娘娘请旨这才赶来接你回宫,若是被人瞧了去,光是流言蜚语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荀真吞了一口粥,“好在有惊无险,殿下一切都安好着呢。”说这话时,她的头低垂,状似在专心喝粥,可是目光却斜向上看着许悠,果然看到她的神情放松,心下更为怀疑。
许悠却道:“皇后娘娘该放心了,你也赶紧换了衣物。”
荀真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男装,脸皮薄的她想到昨天身着肚兜与宇文泓相处的画面,心里顿生羞涩,看到许悠把衣物带了来,赶紧伸手接过。
许悠靠在炕枕上闭目沉思。
荀真见状,这才赶紧把外面皱巴巴的男装外衣脱下,准备套上许悠带来的衣物,谁知里衣的带子一松散了开来,她忙准备系上,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些红印子,顿时瞪大眼。
悄然伸手轻拨里面的兜衣,低头一看,险些晕倒,这都是……怎么来的?脸色涨得通红透紫,这不是羞的,而是怒的,昨晚宇文泓那个登徒子占了她多少便宜?
赶紧把衣裳掩住,慌乱地套上女装外衣,该死的宇文泓,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好在并没有其他异样感觉,放心之余又觉得那怒火无处发泄。
而状似闭目养神的许悠的心头也是一震,刚刚那一瞥,荀真胸前的红印子瞒不过她的眼睛,怎么会发展到这步田地?想要开口询问,但细思了一会儿她又压下,既气恼荀真的不自爱,又担心着她会受伤害,这心拉扯着竟是难受万分,尤其想到当年的自己,更是一时间不知身处何方?竟觉得周身冰凉。
荀真的心里也委屈着,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宇文泓一通。
而晚一步离开的宇文泓却是打了个“哈啾”,孙大通急忙把披风披上,簇拥着宇文泓坐上马车,“殿下可是着凉了?”
宇文泓摇摇头,可能是荀真发现了真相,正不知在心里怎样诅咒他呢?这事是他理亏。
三皇子站在一旁恭敬地送宇文泓坐上马车,等那辆有着东宫太子建制的马车离去后,手中的拳头紧握,一连两次的机会都被宇文泓逃过了,眼中有着懊悔与不甘心,忽而想到荀真,“派人去查一查刚刚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宫人,应该是尚工局的荀掌制,还有,查一查太子与周思成是不是勾结在一块,若能掌握到证据,正好可以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宇文泓以为他不知道那是个女人?哼,这都是他第三次见她了,又哪会不知晓?
“是,殿下,可是周思成已经带军出征了,据我们所探知的消息,周思成曾在东宫用过膳,不过此事太子向陛下报备过,除此之外再也打听不到太子与周思成来往的消息。”
他皱紧有些稀疏的眉毛,“查,不论如何都要给本宫查清楚。”
马车里,宇文泓在孙大通的侍候下用了点吃食,然后才道:“孙大通,回去把那细作给孤揪出来,孤这回饶他不得。”想到昨天到今晨的遭遇,心里都郁积着一股怒火。
“是。”孙大通道,“这人饶不得,而且殿下,这回东宫应该要整顿一番才是。”
“嗯,对了,抓到晋王没有?”宇文泓皱眉道,昨天在倚红楼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有所怀疑,而且最有可能隐身在三皇子的别庄内,现在一联想到昨天的暗袭,凭老三,似乎派不出那么大手笔,今天一早那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不简单。
孙大通的表情一沉,掀开马车帘子放那暗卫进来,“我们昨天夜里派去三皇子别庄的人损失了不少,可也硬是让晋王杀出重围了,殿下,都是属下无能。”
宇文泓看着那暗卫头领,目光阴沉,那抓着桌上磁碟的手眼看就要挥向那暗卫头头,最后却是生生按捺住,随即怒喝:“没用的废物,滚出去。”
暗卫头头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磕了头极快地退了出去。
他这二哥果然最是谨慎,这次奉旨带兵缴匪,居然还有心思回帝京上演这一出。
两人暗中一交手,居然打了个平手。
而某处正搭船沿着运河而下的晋王圈着双手看着这帝京,最后还是他认输杀出,若迟了一步,他那精明的四弟就会抓到他。
“王爷,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让太子逃脱。”那名带头暗杀宇文泓的头头道。
晋王连目光也没看向手下,只是冷声道:“失败的后果不用本王教你了吧。”然后头也没回就进船舱里。
那名头头咬了咬牙,王爷的脾性他最清楚,抓过大刀把一条手臂砍了下来,鲜血飞贱在船上。
一旁的太监看到,眉头也没皱,只是吩咐道:“赶紧打扫干净,王爷不喜欢看到血腥。”
船舱里的晋王脸色阴沉,喝了一口酒,他的出身不过低了宇文泓一阶,身为已故皇贵妃的儿子,于文于武他都不逊色于宇文泓,可是在立嫡立长不以贤的制度下,他生生矮了宇文泓这个皇后嫡子不只一个头,想到这里,怒而把酒杯一甩,酒杯摔了个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