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还真是站在小蝶身旁就这样看着她,整个人若隐若现,感觉这魂儿越来越微弱了,我看到小蝶身体里面正在吸取栓子微弱的灵魂气息。我赶紧摇了摇铃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大黑手里的铃铛也响起了,栓子还真被这铃铛的响声给引过来了。
这东西还真是管用。
趁着这会儿功夫,我和大黑两人赶紧撺掇出门,来到了楼下,栓子也风轻云淡的从门里穿出来,跟着铃铛声音走动。
大黑小声地提醒了我一句,“王叔呢,怎么没见人。”
正说着,王叔真从赛春花的房间闻声而来,刚好撞上了栓子,不过栓子的灵魂也是一愣一愣的,索性这一幕婶儿的男人不知道,不然真无法想象该怎样收场了。这王叔好像还徘徊在赛春花门口闻味儿,但是看见赛春花在楼下,几个神婆在做法,当然不敢靠近。
我都快把铃铛摇破了,这王叔才下楼。
堂屋里的神婆为了那两个钱儿还在跳着、唱着,也真是敬业,我想还应该挺管用的,至少吸引了门口莫名前来的乞丐饿鬼来讨食了。我对赛春花说,“婶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就和大黑先走了。”
我以为就这样找到栓子和王叔的魂儿带回去就算完事儿了,不过我发现能够平安回去真是一趟不容易的活儿。这摄魂铃不仅吸引了栓子和王叔的魂儿,还有那些乞丐饿死鬼也跟在我们的后面,大半夜的走在青石板上,后面跟着一群饿死鬼也瘆的慌。
估计这些饿死鬼赶着投胎了。
我看到这些个饿死鬼跟着后面也不是个事儿,得想办法甩掉,我对大黑说道,“前面有一个棚子,还亮着灯,我们先去坐坐,再想办法。”这时候也不应该有赶早的铺子啊,大半夜的点着灯做什么,我和大黑还是走过去了。
这铺子是镇上刘大爷的面馆,平日里生意也不少,这时候忙碌也有些太勤奋了吧。隔着窗沿看到铺子里面有张桌子上面点着油灯,我和大胖走进去了,一屁股坐上了板凳,还没等我们开口,突然从里面撺掇出来一个人影,对我我俩说道,“两个小兄弟,这会儿赶夜路也不怕辛苦啊,还给我带来这么多客人,也招呼不过来啊。”
客人?难道是那些饿鬼?
这不会是一家鬼店吧,我抬头一看,妈呀,哪是刘大爷啊,这人……面孔也有些熟悉啊,整张脸到处都是疤痕,手里还别着一把杀猪刀,身上油光满面的,好像刚从油罐子里拎出来的肉一样,还有些腥味。
这个人我比较熟悉的,这人不就是刘大爷的兄弟吗,是一个杀猪的,不过六年前不是死了吗?
“大黑,我们开溜吧!”我提醒大黑。
“饿死我了,又被吓,又饿,等吃了面再走!”大黑也不知道啥情况,就坐在这里等面,大黑这小子被遮眼了,看不到这些个东西。
“既然来了都是客人,都留下来吧。”突然,一阵阴风灌入了这个小棚子,感觉我俩就像是蹲在冰天雪地里面,只穿了条裤衩。刘屠户一挥手,整个铺子的门都关上了,那些跟着我们的乞丐莫名都出现在铺子里,规规矩矩的坐在我们周围的桌子上,敲着碗,之后刘屠户为每个饿鬼端来了一大碗东西,还有两碗放在我们面前。
“吃吧!”
两碗面就端在了我和大黑面前。
我看见那碗里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全部是一些漆黑的粘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大黑这小子好像根本看不见面碗里的东西,拒就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吃面,大快朵颐。
“好香的面!刘大爷的手艺见长啊!”大黑啧啧称赞。
我提醒大黑,赶紧用高仁给的圣水抹上眼睛。大黑还有些不明就理,磨蹭了半天,。嘴里还吃着面,腾出手把那圣水擦到了眼角。
“呕……”大黑看见自己面碗里面全是些腐烂的东西,癞蛤蟆、蜘蛛等东西。这下把胃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置出来了。
“刘……刘大兄弟,不,刘大大爷,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我还得回家睡觉呢,回见!”我准备转身就走,顺便拉着大黑准备冲出屋子去,说也奇怪,门一下就被我们撞开了,这刘屠户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不过这刘屠户整张脸都黑压压的,嘴里念叨着。
“把拿我的东西还给我。”
“谁拿了你的东西,滚开!”大黑骂骂咧咧地跑开了好几米远,还在干呕。
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多少,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溜得特别快。
一想到离开这铺子就安全了,不过我们都想错了,跑了几米远,大黑就停下了脚步,然后我气喘吁吁追上来问大黑为什么不跑了,你还准备回去啊,要是这刘屠户追上来怎么对付。
大黑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了,“兄弟,我没有眼花吧,这我们是闯到了阴间啊,为嘛这么多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我们彻底是没有办法了,古镇两边的屋子都亮起来了,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白色的灯笼,里面还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小镇一下子似乎变得热闹起来了,这大半夜的还真是撞了鬼了。有些人我和大黑还记得,都是熟悉的面孔,隔壁的王二娘、买糕点的苏姐、死去多年的李爷爷……这些都死掉的人突然间就出现了,这大半夜的,还让人睡觉不?
大黑问我,“兄弟要不咱接着跑吧。”
我楞了半天,说道,“你傻了吧,这整条街都是死人,也不是七月半的鬼节,怎么一股脑儿全部冒出来了?现在跑到那里去啊?”
不过我再仔细看这些死去的人,才发现了这些人,不这些鬼每个人身上好像都有不大不小的伤痕,有的像是用鞭子抽的,有的像是被什么烧的,总之好像都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大黑一眼瞧见了这些鬼魂中的某个,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还不停地叩拜,“太爷爷,您玄孙子不懂事儿,这么晚了还劳烦您出来,有什么事儿你梦里交待一声就完了,也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我也赶紧跪了下来。
太爷爷果然很有威望,咳嗽了两声,“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把东西还回去,害得老子受苦。”
“什么东西啊?”大黑哆哆嗦嗦的都不敢抬头。
“坟墓里扒拉的那些个东西,给我全部还回来!”太爷爷大声呵斥。
“是是是……我一定还回来!”大黑哪里还敢有半句不满,我俩都盼望着这老人家赶快走吧,把这些鬼都带走吧,这么瞎逛也不是个事儿。
那太爷爷还来了句,“要是不还回来,小心我把你们这些人都带走!”
“不……不敢不还!”大黑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都有淤青的包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我错了之类的话。然后我们俩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跪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手脚有些麻木了,大黑才敢抬起头来,不过就看见我已经站着了,然后发现周围哪里还有什么太爷爷,这些死去的人都消失了,就像一阵烟,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黑咒骂了两句,才起来的。
看来大半夜出门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赶紧拿出铃铛摇了摇,好在这栓子和王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钻出来了,就站在我们身后,估计刚才也被吓着了,一脸惨白,还是得先回高仁的铺子。
这高仁也确实有办法,魂魄找回来之后,一通做法,然后简单的喂了他们一些水,还美其名曰圣水,不过这栓子和王叔的命算是保住了。最后硬是要把账单给我们看看,一看吓了一跳,这价格直线飙升,两父子的账单上加在一起都快超过一万了。大黑说不碍事儿,明儿个找王婶要帐就可以了,她那人很好说话,不过大黑不心甘,临走之前还抽了一张纸符,说钱算在账单一起。
大黑对我说,“兄弟,今晚只能和我睡在一起了。”
我赶紧问到,“你小子睡觉放屁、磨牙、打鼾吗?”
大黑这小子嘿嘿的笑着,不过他还是如愿地蹭上了我的床,话说这两天老爷子也有些奇怪了,我这深更半夜地回茶馆老爷子却不闻不问,好像料定了会有什么呢事情发生一样,镇定自若地喝着自己泡的茶水。然后就这样在门口看着我和大黑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只是提醒了一句,立儿,有些事情就不要掺合了,你们两个毛头小孩懂得什么。
老爷子临睡之前还骂骂咧咧了一句,立儿你们俩兄弟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好生经营着茶馆才是,还有大黑你的那个当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头我也看过了,尽早关门得了,也没什么值钱的行当。
爷爷还是多了一句嘴,“想当初我和你们太爷爷,那些东西……啧啧……”
老爷子感觉自己话多了,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这么晚了,还愣着干嘛,睡觉去吧!”
老爷子眯着眼,喝着茶,估计今晚就得在这摇椅上入梦了。
虽然我学的专业是会计,但是对于这些天价的宝贝还是有着极强的好奇心的,我记得小时候,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件瓷器,那个爱不释手啊,我看见那瓶子还被什么塞住了,总感觉不就是一个装东西的瓶子,至于那么宝贝吗?就像寻常人家一个泡菜坛子一样,老爷子每次大半夜地拿出来欣赏,白天收好,至从我上学离家那会儿,就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了。
老爷子也没有提起,我也没多问了。
大黑这小子睡的跟死猪一样,这还担心花寡妇爬上窗子啊,唉!看来我是多虑了。
早上的时候迷迷糊糊就醒了,这一睁眼,一上午就快要过去了,不过经历了昨晚吓人的一幕幕,也累的慌,但是到了茶馆之后无论多大的恐惧竟然是一扫而空了。
“出事儿了,大伙儿赶快去帮帮忙,陈老头,施工队今儿个早上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