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走了,她得赶紧行动,以免她的小计策半路夭折。偷瞄一眼正坐在软榻上看书看得一丝不苟的男人,那只作案的小手缓缓将碗端离桌面,眼看着一波黑水就要入土为安。
“你敢倒了它,就给我试试看。”极具威胁性的冰冷嗓音突然响起,害水若就只晚了那么一步。
两道冷峻犀利的寒光索住水若那张万般惋惜又沮丧无比的小脸。“喝了它。”
“它很难闻咩!”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真的很难喝的啦!”她想耍赖了。
“你想让我喂你喝吗?”他放下了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好吧好吧,我喝!成了不?”可恶呀,只有慷慨就义一条路了。
水若盯着那一碗黑水,整个儿小脸似乎也黑了三圈儿。眉峰皱成了两个疙瘩,一副痛苦万万状。
难过地吞了一下喉头,临到头又哀怨地瞄了眼龙御。嘴里嘀嘀咕咕半晌,才慢吞吞端起碗,眼一闭,头一仰,气一屏,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到底。要死就死个干净好了!
干完,她那是出了一身的汗呀!嘴里的滋味儿是泣血流涕也似地难以形容地恐怕。喘着气儿打出一个嗝儿,嘿!要命呀!!!
一只茶壶被送到眼前,水若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似地抓起来就干了个底朝天。连着茶叶都被她狠嚼了几口吞吃下肚。
天哪!她还活着吗?那药是给人喝的吗?她看根本就是处罚犯人用的。简直是谋才害命,杀人不见血。哼,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冰血动物、铁石心肠,她要真被他给折磨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哦……要命,这年代的大夫也太不济了,都不知道往药里加一些蜂蜜嘛!这药是活人都会被吃死的。唉……她脆弱可怜的小命迟早得葬送在这古早年代。
“哦!真要命……”一阵气虚,水若低喃一声,往后一倒,躺在毛绒地毯上,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
她没看到的是龙御唇边那明显的笑意,寒冷的黑眸悄悄染上了一抹温柔。
艳阳下,一个白色帐蓬内弥漫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阴寒。
“信都送到了?”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冷冷地询问一个紧身黑衣男子。
“是,属下照少主吩咐送完信后,在漠南的广寒宫里找到了叛徒徐四海,并依令格杀了他。”
“好!你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回府休息吧!”
半跪于地的男子为主人少有的好心情顿了一下,长年的训练有素令他即刻恢复,颔首略一恭身,即退出帐外离去。
“御,裴将军的这条计谋经你这么一推波助澜,事半功备呀!”雷驰静听完第三者的报告,得意不已。
“此计只准成功,不能失败。我们的伤兵不少,硬打的话伤员更多。而且我们后备粮草供给不足这个问题不能让敌军发现,所以要尽快解决这场大战。”
“对!照阿史那伏念的多疑,这反奸计必定会成功。”雷驰十分佩服龙御的深思熟虑,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军击溃的大智大勇。难怪坐关五年,向来是百战不贻。
帐帘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魁武健壮、满脸笑容的裴行俭。“呵!两位大将军都在这儿啊!看为我是来来对地方了。”
“裴将军来的正好,刚才来报,您的计策已经成功大半。估计不出一周就会有捷报传来了。”雷驰为裴行俭倒了杯酒。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看来兄弟们很快就能回家同亲人们团聚了。”三人相视一笑,一干而尽。
雷驰干完又为三人参满,兴奋异常,“这次还得多亏了龙将军就着您的计再设一计,保管夷人们月内就主动提出跟咱们议和了。”
闻言,生性豪爽的裴行俭不问详情即举杯向龙御,“那咱们再敬龙将军一杯。”相处时间不长,裴行俭很欣赏这位才智过人,武功非凡,从不恃宠而娇的俊美王爷。突然又想起什么,“龙将军,您最近是不是拣了一个迷失战场的小待僮?”知道龙御这般性子冷淡的男子非常注重自己的隐私,绝不会主动与人谈及自己的事情。即使是跟在他身旁多年的李邦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更不用说招个帖身小伺了。一听说此事,他甚是好奇。
“裴将军也听说了,想不到消息走得这么快。”雷驰笑谈道,他一听说此消息时也是惊讶异常。而一想到那日见到水若的情形,就忍俊不禁。
龙御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搭话。不过,他的心思不自觉被这题外话带走了一半。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完好无损。
“是呀!难怪我远远就瞧见龙将军的营帐边人挺多,很热闹。听兄弟说们,好像那小侍僮会说故事,一帮人正听得带劲儿。想想他们平时在军中也没有什么耍玩艺儿,我也就随他们去了。”裴行俭虽生得一副莽夫相儿,但却深谙其中道理。有张有弛的军旅生活,适当的放松消遣是有必要的。
语音刚落,龙御便离坐,丢下一句,“两位,龙御有事,告辞!”身形眨眼消失。
帐内二人怔愣半晌,对视一笑。“裴将军,咱俩也去瞧瞧有什么故事好听?”
“呵呵,正有此意!”
二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跟上龙御,看热闹去也。看来,战间将军兵士们也有了当三姑六婆的闲情逸致。
在龙御帐前的大树下,围了一圈高高壮壮的士兵,这本是不足为奇。只是这十几个在男人围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小男生”,那就值得人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