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喱头的人狗表演,再令四野叹息连连。托水若的福,像今天这样的景象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令他们郁闷的是,托她的谢字儿,这情况还会继续延续下去了。
当初他们是怎么白痴上当的……
“……龙将军一直和士兵吃一样的伙食,做的事儿可比士兵们多多了。不但体力劳动还加上脑力劳动呢!当今菜炒得最好的虽然是男人,但咱们女人却是家里的闲内助呀……为报答各位多日来的照应,我小若子决定为龙将军准备一顿丰富的大餐。”
于是,他们开始了这三五不时帐蓬被烧去一两个,二四不时灶台被毁去三四个,六八不时地锅碗瓢盆被搞穿五六个……一想起那些冠冕堂皇的慌话,他们就痛心疾首、捶胸蹲足地后悔呀!他们这一干子人,不管老的少的,居然都被小若子三寸不烂之舌给打动,全部上当受骗了。现在叹气呀……已经晚咯!
离军厨帐不远的白色帐蓬内,正在处理敦煌军务龙御皱起了眉头,他搁下笑,唤道,“李邦!”
下一刻,李邦进帐领令,“少主,您有何吩咐?”
“去看看华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顺便把小若子叫回来。”
“是。”
李邦离开后,龙御再次皱眉。凭他多年的武功修为,能听清数十米外的声音响动。光听那里传来的吵闹声,他就能判断八成又是那小妮子闯祸了。
相处几月来,他还不明白她那丝毫静不下来的跳蚤个性?!三天不轰动一下,简直是个奇迹。抬眼他就看帐蓬角落里一处不大的缝合口。一直完好无缺的帐蓬就那里补了一块迥异的布丁。当初水若给他解释说是用来做什么空气对流,通风用。结果,那晚他们加了两床毛被才勉强过了夜。要不有他这个大暖炉,那小白痴怕早成冰棒了。
还有墙上那丙气势汹汹的大弓,虽然半分不移地挂在那里,实际骨架早就解体了。谁的杰作,还用问吗?!
“喂!你……是哪个军帐的?厨房那儿发生什么事了?”李邦手一横,挡住浑身上下只剩两只眼睛的水若,心里瞧着有点儿眼熟,而且“他”怀里抱的那条刁得不得了的小黑犬正是那个娘娘腔的。
闻言,水若嘿嘿一笑,俯头对情人说,“情人呀!咱们今儿个可碰上异类了。只有眼白没有眼黑的人咩?!”
这分明是在骂李邦有眼无珠。情人此时非常听话地叫了两声,仿佛是回应水若的耳语。
“你……君水若?”能用这口气跟他堂堂副将说话的只有那臭小子了。
“哦!忘了回军爷话。本人确姓君名水若。刚才厨房失火,我忙着救火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邦再气也不敢下手打那张笑得贼拉得意的臭小子,只有以眼还眼干瞪几下,哼声道,“事实是否如此,就让少主来定夺。跟我回帐!”
“是。李——大人。”水若怪怪回道,待李邦刚一转身就猛做鬼脸,若得大牛他们忍不住笑成一团,水若还很耍宝地回他们一个胜利“V”手势。
对此,李邦也只有咬牙切齿加黑脸,总有一天他会要这小子好看的。
水若为何老爱捉弄李邦也是因为李邦这冷冰冰的性子有些像龙御,毕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咯!
“将军。”李邦在帐外通报。“人已带到。”
“候着。”
“是。”
水若就抱着情人在帐外候着,她知道里面八成正在谈事机大事。所以她才得在外罚站。无聊了,她就逗起情人。
水若玩得不亦乐乎,因为这条小黑犬可是龙御在一次巡边时救回来给她的。而一旁的李邦听着她左一句情人,右一句妈咪,一直从头皮麻到脚指头。他实在想不通,有谁会给狗取这么个怪名字,更想不透为何少主如此纵容“他”。
突然,门帐被掀开,出来的是一脸笑容的邑南。想当然尔,他是专门钻出来找水若玩,懒得继续听那些枯燥的军情,一切由龙御顶着就够了。一出来就看见那一人一狗一对儿宝,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又有好玩的了。
屋内正讨论着军事要务的龙御皱起眉头,使另两人奇怪对望一眼。裴行俭开口询问,“龙将军不满意这一点?”
“不。很好,继续。”下一刻,他恢复常态。军事讨论继续进行着,龙御的心其实已经分了一半到帐外两个谈笑风生的人身上。
雷驰和裴行俭一出帐,一眼就瞧见那两个旁若无人相谈甚欢的人。不禁对视一笑。
这边的水若见到雷驰身边的人,黑眸一亮,丢下邑南,就跑向裴行俭。邑南见状就笑了,呵呵,这小丫头又要闹笑话了,不知道龙御会有什么反应,真是期待呀!
“您是裴将军吗?”水若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到历史大人物,兴奋得双眼真冒泡泡儿。
裴行俭一笑,道,“在下正是。请问小兄弟有何指教?”
嗯!果然不愧是唐朝名将,即有礼貌,又有大将风范。“指教没有啦!我们算是见过一面了。虽然现在我有点面目全非,不过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姓君,名水若。我久仰将军大名,所以想请您给我签个名。”
“签名?”几个大男人还是头一朝听说这个词儿,一时愣住了。
“嗯……”古代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叫,“就是题字。对对对,请裴将军给我题个字,可以吗?”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希望之光,那张眼巴巴的小脸让人想拒绝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