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儿所说的水若不久就会见到那拓祁,却是永沁公主起了关键作用。她夜探牢囚的同时,永沁如她所愿地掀起了另一场风波。
抚尘楼内议事厅,众将正商议着军中细作的问题。
“不只王爷的传信兵受害,连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也遭毒手,横死半途。原定的补给路线也被敌军截断。这些尚属机密的事一般知情的不过五人。”
“可见军中定有奸细。以往也有此险情,但消息跟粮草从未被断过,如今军中人心惶惶,怕也是有心人士蓄意煽动。”
“是呀!不在大战前揪出来,必会影响士气军心。”
各将军议论呈报,龙御仍看着前线来的军报,而雷驰则思量着明日行刑一事。
“明日发兵前将那拓祁斩首,正好可以一振士气,刹鸡敬猴。”雷驰打断了其他人的议论。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皆点头称是。“斩杀敌军大将,也算回敬他们毁红杀盟了。还可一震士气,好主意呀!”
雷驰闻言微微一笑,心下明白这些其实都是龙御的安排。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台面上的事情都由他这个正份的守将负责宣布安排。龙御正好隐于台后,进行暗中操控调查。
怦一声,大厅被人踢开,一个小兵跌跌撞撞跑进来神情惶恐。“将……将军,小的该死,拦不住公主,她……哎哟……”
“滚开,狗奴才。”随后一个青衣宫女一脚踢开小兵,几个蓝衣护卫排开道,永沁公主不可一视,款摆生姿地走了进来,美目始终如一的瞅着正位上的黑衣男人龙御,可惜座上人没给她一丝回应。
其他将领都纷纷献媚,叩见了公主殿下。只有龙御高坐上位,眉眼不动,冷冷地责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军事要地吗?”
寒情的黑眸盯得永沁心底发毛,心高气傲的公主之姿倾刻间削去大半。但自尊心仍让她挺直了腰杆,不畏惧地回道,“我知道谁是军中的奸细。”
此爆炸性的一句话,立即令周围的人开始切切私语。龙御扬手,阻断周人的议论,厅堂内立即安静下来。龙御冷冷地盯着永沁,永沁心底有些毛毛的,但仍挺了挺胸,回视龙御。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信口胡扯。此等军机大事岂是你一女子可以定夺的。来人,送公主回房。”龙御敛眉不再理她,他的护卫立即上前,而永沁的蓝衣护卫立即上前护主。
“放肆。”这一喝,龙御的护卫住下动作,看着主子。
永沁不给龙御说话的机会,立即喝斥道,“我有证据。我可以证明我所说的话,你们不能赶我走,此事事关重大。”
“这里是军要重地,不容你一个女子乱了军纪。来人,送公主回去,即日收拾行礼返回皇城。”
“好呀,擎云王爷。我一个女子的话不足以信,那你的心肝宝贝就可以议论军机大事了?我看王爷你是怕了吧?怕我抖出你那金屋中的娇客与敌人暗通曲款的事。”此话一出,大厅立即像炸开了锅似的,所有人再也沉不住气了。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若她……”
“不可能。君姑娘从来也没有过问过军中之事。”
“唉呀,这君水若来路不明,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是外族的奸细。”
“是呀,之前还女扮男装混在军中,不知道刺探了多少军情……”
一时间,众人分成了两派,一边拥护一边反对。永沁见状,心中暗喜。她就不信她斗不过那小女孩,等会儿看龙御还怎么护着她。只要除掉她,回皇城让父亲在皇帝面前说项,把她赐婚给他。
怦——
龙御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打断了所有人的猜疑议论。沉声喝斥,“你说!”
此话一出,大厅再次陷入一股窒息的宁静中。众将不语,因为在他们看来第一个该为水若报不平的应该是龙御,龙御的所作所为也向来不为人所测。永沁自以为是地笑笑,她已经料到龙御不可能不顾及所有人的口舌,当众包庇君水若,接下来她就是这出戏的主角儿了。呵呵呵……
“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丫环托来了一个盖着锦布的盘子,永沁更加信心百倍,神情倨傲不已。朝众人环视一周,冲上位的龙御挑畔一笑,纤指一挑,拉开了红色绒布,一只死白鸽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只鸽子,只要是在御心宛当差的人都知道,它是君水若的宠物。而我就是在这鸽子身上找到她和突厥人互通情报的证据。”
鸽子被递给了雷驰,龙御皱起了眉头,握杯的手关节泛白。
“的确是突厥人专用的兽皮纸。”雷驰面有难色地交给了龙御。这兽皮纸是突厥人专门制作传递军情的,其密制的手法非一般汉人可仿。若非真物,想利用它来误谄水若可能性并不大。
厅下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更多不利于水若的说法纷纷而出。
永沁得意一笑。这只是开头,更惊彩的还在后面。
“就这样?你如何能让我确信这是若儿通敌的证据,亦或是你想陷害他人的技俩?”龙御尖锐地发问,永沁不以为意。
“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这绝对属实。身为公主,我有我的名誉和尊严。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胆子拿这种军机大事玩阴谋。”永沁一脸认真严肃,人心动摇,支持水若无辜的人沉脸不语。
龙御轻屑一哼,“呵,宫中之人玩手段、耍阴谋是一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号也是讨好了皇兄得来的,你那名誉又值得了几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