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个漂亮叔叔真是我爹吗?”
同是暗暮的夜色下,风百陌托着他那圆圆的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着。
闻言,风千舞一顿,转身看向小人儿,伸手而抚:“陌儿,别听人家乱说,你的爹爹,是绝尘叔叔。”
“可是……为什么娘亲之前让陌儿叫绝尘叔叔为叔叔,现在又叫爹爹了呢?难道,绝尘叔叔他不是陌儿的亲爹爹?”
歪着脑袋,似乎很是纠结,看着风千舞,风百陌一脸疑惑。
“陌儿,绝尘叔叔给你做爹爹不好么?他那么疼你,肯定会对你好的。”微微一笑,风千舞说到。
“嗯,我知道,只是……只是……”
“陌儿,只是什么?”
小人儿语迟,似乎在想着什么,然这时候,门外一句轻唤,柳绝尘那欣长的身影,便随即笑着步了进来。
“你个小白眼狼,平时爹爹白疼你了。”
一个弹指,轻轻弹在风百陌的脑门上。见此,风百陌自知理亏,皱着眉头“嘿嘿”两声便跑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怪异,经过了白天的事情,此时两人的心中,或多或少……
“舞儿,夜流觞他……”
话,欲言又止,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柳绝尘此时看着人儿,久久的,有些沉默。
“舞儿,我知道他是陌儿的生父,如果、如果你想……那我……”
犹豫的话,说的艰难,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希望幸福,此时柳绝尘迟疑之后开口,口中意味……
“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改……”
明白柳绝尘的意思,风千舞转身注视,目光中,她神情淡然,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你救了娘,救了我,你的情义,我永记心头。所以,不用去考虑别人,过去种种,于我不过昨日死;以后种种,才是你我明日生。”
淡淡的话,说的平静,在他柳绝尘面前,她风千舞永远是这般淡然静娴的样子,波澜不惊,荣辱无痕。
呵唉,这是洗尽铅华,终归平淡的宁静?还是哀莫心死,再无他念的固执?看着眼前的人儿,柳绝尘叹息,心里深深的明白他对她,情义是恩,而不是爱……
舞儿,你是为了报恩才同意嫁我的吗?你不爱我,不爱任何人,因为你的心……早在四年前时,就已经死了,对吗?
心里,默默的叹气,面对自己所爱,柳绝尘沉默,终是选择自欺欺人的同意。
他爱舞儿,不想放弃远离,所以……纵使他知道了她心中真正所想,他也……依旧执着,无为转移。
柳绝尘离开,风千舞闭眼,倚着窗栏,她默默静立,神情中皆是疲倦神色。
四年了,想不到再见?这一生,曾经她以为他们再不会有交集,可是谁想天意弄人,茫茫人海,最终他们还是……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就在她要和柳绝尘成婚之时?相忘相绝不好吗?为什么还好再起波澜?
眼,慢慢的睁开,望去的不过一片黑暗,这四年里,他们都经历了额太多,回不去了,终是回不去了。
门,慢慢的开了,一抹身影走来,面前,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莫晴岚不语,走上了前。
“阿舞……”
“娘?有事?”
“阿舞,我看见绝尘刚从这里离开。”
“嗯,他来有点事,现在已经解决了。”扶着莫晴岚,慢靠着桌边坐下,风千舞开口,轻言而说。
“解决了?可是我看他的脸色……”感觉有一些疑惑,看着自己的女儿,莫晴岚抬头,神情不解。
“娘,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想告知真相,只淡淡浅笑。见此,莫晴岚抬手,慢慢的轻抚风千舞的鬓头,“阿舞,你是娘的女儿,你有什么事,难道娘会不知道吗?”
“你自下午回来,便一直沉默不语,而陌儿他又口口声声说什么‘亲爹’,绝尘太子心事重重,一副有口难开的神情,这一切,是不是都源于你见到了……‘那个人’。”
一句那个人,心照不宣。四年了,对于夜流觞,她莫晴岚总是闭口不言。可是今天,当所有的事都一起发生,那么她……就不能再不管不问。
“阿舞,告诉娘,你其实……是喜欢那个人的吧?虽然,你答应嫁给绝尘太子,但是娘心里知道,那是你为报他的相救与守候之恩。你对绝尘太子,心里是感激,是报答。但对那个人,却是挣扎,是喜欢。”
“你挣扎的,是他当日对你的伤害之苦,而你喜欢的,则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悸动之情。”
莫晴岚说着,一字一句,语调及其缓慢。她定定的看着风千舞,看着她那绝美脸蛋上的每一个表情。
“阿舞,你喜欢夜流觞,不然你不会为他生下陌儿,可是你同时也放不下绝尘太子,因为那样的他,实在为你付出太多。”
“阿舞啊,你想用你的今后来报答绝尘,但是你的心里呢,是否真正快乐?”
四年了,什么都藏在心里,莫晴岚没有一次以母亲的身份开口,但是如今,大婚在即,她既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那有些东西,她就不得不说一说了。
“阿舞,娘知道你处事分寸,娘并不担心,但是感情的事,有时候它……”
“娘,你别说了,我知道。”
开口阻断莫晴岚,伸手覆上对方,风千舞明眸定睛,眼中是一抹淡淡的坚定:“娘,生陌儿,是我觉得自己太孤单。爹已经走了,就只有我和您,阿舞不想自己身边只剩这么一个亲人,所以既然那个时候陌儿选择来了,那么我便怎样都会生下他。”